回到苏家,苏容意吩咐鉴秋取五十两银子送去大鸿米铺。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竟这么快就搬走了。
“小姐,为何要送银子去啊?”
苏容意又靠在榻上看那本被她捏皱的书了,没有回答鉴秋。
如果她猜的没错,祖母已经不太管事了,大概给银子安抚桂圆一事被薛二老爷或者李氏揽了过去,他们拿着甄老太君的银子,出面用琅玕斋买下大鸿米铺的店面,就可以讹诈掉一部分甄老太君的抚恤银,即便甄老太君怀疑,琅玕斋的账面却是能做平的。
否则何必大费周张借琅玕斋的名头。要知道她才刚死,他们这算是强占财产,却还敢这么高调。
他们竟然用自己的店铺做这种龌龊事对付祖母和桂圆。
一想到这里,苏容意就觉得恶心。
这是她欠桂圆的,可惜却连银子都送不出去了。
还有一点她很怀疑,她一死,薛四老爷一家人就下手夺了琅玕斋,就算薛栖不在京城,甄老太君管不了,凭她四叔的手段,定然没有这么快,还轻轻松松把曹大掌柜也打发了……
谢邈,是不是他促成了这件事……
鉴秋睁着一双大眼,好想对苏容意说一句,小姐,别捏啦,书都捏烂了……
“徐幽!”苏容意差点忘记他了,“鉴秋,你立刻去打听一个人,叫做徐幽的,经常给人做保买卖房屋店铺,去金陵的牙人那里打听……”
“哦!”鉴秋大大地点头,“可是小姐,能不能明天啊……”
这会儿天都黑了。
苏容意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复又靠回罗汉榻上,“自然是明天……”
一点点来吧,急也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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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幽东倒西歪地出了赌坊的门,手里还提着一壶酒,他掂了掂腰间的钱袋,想着再去前街买些熟菜,就能回家美滋滋地吃上一顿,当真快活似神仙。
谁知路还没走几步,当头就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头,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个男人粗声喝道:“别折腾,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等徐幽再见到天日时,已经被拉到了一条没有人烟的小巷子里了。
“徐老板,最近又在哪发财啊?”头顶上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嗓音,像是出自少女之口。徐幽想要抬头,后脑又被一只大手掌呼过来,直接把他拍到地上去了。
“谁准你抬头的!”
徐幽吓得立刻垂眸,安份地趴在地上。
苏容意笑看了一眼那个出手的护卫,“你很不错。”
那护卫傻呵呵地一笑。
徐幽哼哼道:“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敢动我……胆儿是真他娘肥……”
这徐幽早年间是个闲汉,凭着一身阿谀奉承的本事和几分机灵,做了程阳伯家的清客,后来老程阳伯过世,他在伯府里便不如以往,索性自己出来做买卖,一来二去的在金陵竟还有点脸面。
“徐老板,我今儿是来问你桩事的,你好好答,我不会为难你。”
徐幽飞快地觑了她一眼,“这位小姐,你这是请人答话的样子?”
“不这样,你恐怕也不会好好说。”苏容意说:“我也不兜圈子了,今日就只想问问你琅玕斋的事情。”
徐幽素来聪明,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莫非你和薛家大小姐……”
“我和她什么关系不关你的事,琅玕斋所属权归谁,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徐老板,薛姣当年对你不薄吧,你可真对得起她。”
徐幽冷笑,原来是来为薛姣出头的,这小娘们还真是天真。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此时倒是一点都不怵了。
“我说这位小姐,你要找麻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才是,人都死了你还来跟我缠夹不清,我在这里告诫您一句,话本子少看些,这世道上没那么多情深意重之人。而且啊,您也要想想看,为个死人出头得罪活人,可值得不值得。”
苏容意帷帽下的脸覆上一层寒霜,她直言:“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你背后有人,而强占琅玕斋的人我也惹不起,那让我来猜猜,是不是镇国公府出面了?”
徐幽愣了一下,不过倒是没多吃惊,“就算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我老徐也是受人之托,薛家大小姐死了,她那个弟弟又远在西北,薛家的人想接管铺子,既合情又合理。而镇国公府和薛家又是姻亲,就是去府尹那里打声招呼的事,在人家眼里又算的了什么?这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您一个外人来插手啊。”
苏容意攥紧了拳头。这徐幽倒也算坦白,这几句话一点都不假,这种事金陵天天都在发生,实在不值一提。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官府要改易户主,必然是要一干手续的,薛姣人虽死,这些东西除非有血亲代办或有授权书,否则也是有些麻烦。”
她父母双亡,甄老太君却又是不可能知道的,否则这间铺子就是到她祖母手里也轮不到她四叔一家人。
徐幽嘀咕,“还能怎么,弄个假的呗……”
苏容意冷笑,“你当我几岁,这么好糊弄,来人!”
刚才的护卫立刻抱拳应声。
“徐老板嘴巴紧不肯说,你帮他松松。”那护卫立刻领会,拉起徐幽右手的小拇指就往后一凹,在徐幽哀嚎出声之前就把一团破布塞进了他嘴里。
旁边的鉴秋看得一头冷汗,苏容意却神情自若。
“徐老板,你到底想不想说,你说出来,到底是通过哪个人办成这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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