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云镇不大,却有着悠久的历史。
在数百年前,匈奴国那时还没有迁徙,他们盘踞在北方的一块肥美的草原上。那块草原就像是被神赐福过一样,草长水肥,牛羊遍地,轻易养活了匈奴国的所有族民。而每到农闲的时候,匈奴的骑士就跨上战马,带上了妻子母亲准备的干粮,然后一路南下。他们越过了那片草原的边缘,就可以看到横卧在面前的釜山山脉。当他们从釜山的隘口穿过,燕国的国土就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等待着掠夺和攫取。
燕国和匈奴国的战争持续了将近百年,最终燕国还是在战争中胜出。数十万燕国和盟友的重装士兵跃过了釜山,他们踏上了那片肥美的草原,然后对匈奴人进行了赶尽杀绝。匈奴人的牛羊被抢了过来,匈奴人的女人也被抢了过来,匈奴人的男人都被砍掉了双手双脚扔在了那片草原上。腥臭的血液染遍了大地,草原也不再肥美,而逃过了一劫的匈奴人则拖家带口地向着西方逃离。
平云镇,就是当时的一个军事重镇。燕国的军队驻扎在这儿,和北方的匈奴人来回征战。几十年间,平云镇几度易手,又几度被夺回。不过原本狭小的一座石头城,却在战争间逐渐壮大。以至于数百年后的今天,这座小镇还发挥着商业口岸的重要作用。
从数百年前的断壁残垣中跨过,就来到了平云镇里。镇子里大多数的建筑都是一层的平房,甚至还有许多匈奴后裔住在帐篷里。可是镇子的中心,有条叫石柱街的繁华地段上,却有着一栋五层楼高的建筑。这栋楼白墙黑瓦,外面被朱红的围墙给圈了起来,气势恢弘,和平云镇这朴实破旧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这栋楼就是宝玲楼。
一大早,韩夫人就推开了宝玲楼的大门。她摇着折扇,靠着那朱红的铜皮大门站着,右手则提着一个银质的酒壶,隔上一会儿就直接对着壶嘴儿来上一口。
韩夫人是这座宝玲楼的当家。她的真名没有人知道,而称她为韩夫人的原因就是,传说她早年间曾经在韩国的一家艺馆里当头牌,后来却因为和某个宁家的子弟纠缠,最终离开了韩国,被那位宁家的子弟安置到了这儿,负责这座宝玲楼的经营事宜。
宝玲楼的生意一般要从日上三梢才开始,韩夫人到了那时候就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格外珍惜这清闲的早晨。
一辆白色的马车从街的尽头驶来,缓缓停在宝玲楼的门口。两名车夫拉开了车帘,两名少年从马车里探出身来。
韩夫人连忙迎了上来,同时变戏法般的将手中的酒壶藏在了她那百褶的裙子里。乘坐这马车来的人,无论老少,都容不得韩夫人懈怠。这白色的马车很熟悉,马车的侧面还画着淡淡的金色标记,这是峰落派的马车。
为首的一名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黑色绣金的外套,雪白如泥的袍服,他的头发被一束红色的发带系在脑后,古铜色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另一个少年,虎背熊腰,剑眉大眼,蓝色的袍子上绣着七个紫星,他那健壮的胸肌高高凸起,就像是一个保镖般护卫在了身后。
这就是峰落派的做派。作为九大铸器门派的一员,峰落的弟子总是这么高高在上,漫不经心,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于不屑于给旁人多一个表情。他们也不喜欢多说话,总是惜字如金,给人以一种神秘超然的感觉。
这个为首少年的手指一弹,一枚铜令就被抛在了空中。这枚铜令是峰落派的令牌,铜令的背面是釜山一隅的景色,而正面则是峰落派的云纹。持有令牌者,就能够全权代表峰落派,处理一切事宜。
“两位大人,欢迎莅临宝玲楼。请问这次所来何事?”韩夫人鞠躬行礼,而后似乎是不经意间,手指在自己那裸露在外的胸脯上轻轻扫过。
“取货。”为首的少年终于开口,不过也只扔出一个简洁得词语。他的声线低沉,磁性中似乎蕴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
“哦?你是来……”韩夫人点点头,转身将两位迎进了楼里,“进去再说!”
两位少年便紧紧地跟在韩夫人身后,昂首阔步走进了楼内。
进入了宝玲楼,首先让人震撼的就是超大的大厅。和那些锱铢必较,楼铺里堆得满满的商铺不同,宝玲楼的大厅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几张摆在中间的红木椅子。那是当尊贵的客人需要等待时坐下的位置,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宝玲楼有资格让他们站在大厅里等待。
踏着小巧的台阶来到二楼,环境的布置却迥然不同。二楼的最深处是一间不大的客厅,除去几张摆放着的皮质的西洋座椅外,整个客厅都被各式各样的西洋摆件所包围。纵然是这两个高傲的少年,也不由得被他们的好奇心所驱使,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西方的计时器吧。”为首的那名少年,拿起了一块圆形的铜器,他熟稔地按动了一个机活,就看到那个铜器缓缓展开,里面的金色指针正在滴滴答答地运作。
“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这就是西方的日晷。由轮盘和链条驱动,能够不分日夜,准确地告知时辰。”韩夫人莞尔一笑,她那真挚的语气,不着痕迹地就将这位少年吹捧了一番。
“哼。我也有一件。”少年似是回答,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差不多的铜器,也就是所谓的西方的日晷。
“喂,大哥。你上次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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