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悔与江云,姚志远谈了些江湖中人闲聊时习惯的套话,什么两年来的见闻趣事之等等,忽然,杨不悔话风一转,笑着问道:“江公子,家里几口人啊?”
“噢,父母见在,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妹妹,都在家乡。”
“有个问题不知道公子可好回答,哈哈,不知公子——可否婚配啊?”
江云暗叫不好,但也只得如实回答:“哈哈,还没有。”
“那——公子可有意中之人了?”
“在下游历十年,寸功未建,还没有考虑此种事情,也没有意中之人。”
杨不悔一笑,说道:“不怕您笑话,我倒认识个不错的女子,想给公子介绍一下,您千万别把我当成是保媒的啊!哈哈。”
“此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杨不悔郑重的说。
江云早有预料,倒也不觉奇怪,姚志远可是吃惊不小,不敢相信名震武林的杨女侠竟然不顾性别,身份的局限亲自提出这种事情,而且是向一个未有功名,武艺不精的读书人。但不知怎的,忽然感到一丝尴尬与扫兴,想要转身离去,又觉得这样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便没有起来。
沉默片刻,江云思索了一下,直接而又不失冷静的答道:“杨女侠,我觉得有些不妥啊!”
杨不悔也有所准备,也没有生气,坦诚的问:“为何不妥——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也无妨;常言道一家女百家求,若是不成,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杨女侠,说实话,就我本心而言,与您相交不深,未经患难,谈不上倾心相爱,但也是一见如故,就感情而论,我没有拒绝您的理由。但是,世事多变,绝不止情感一物,我有三点忧虑:第一,我知道,武林中的规矩习惯,是素不与官场之人与文人结亲的;这也许倒并不成为障碍,但于您的事业,我想多有不利。第二,是否相爱与能否完美在一起生活还是有所出入的,你我均是或肩有责任,或胸怀大志之人,均为事业所累;家中之事若由别人照料,长此以往,必生隔阂。第三,我此来京应试,必能高中,身居高位;虽然当今天子开明,世事开明,朝政清平,气象少有,但是世事难料,高处不胜寒,古来之理;万一将来遇到波折坎坷,难免有所连累,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啊!”
杨不悔没料到江云也会如此坦诚,她想了想,答道:“好,难得江先生如此交心。关于你这三条,我也说说我的看法:第一,我虽为精武武馆馆主,可不同于自立门户,争霸江湖;做的是武学之普及,面对的更多寻常百姓子弟。与江湖中人当然也有所来往,可也不是事事要求人。这武馆本来就有官家背景,所以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父母当年师徒相恋,lún_lǐ不容,如今不也一样万人景仰吗?当然,我也会谨言慎行,决不会仗势欺人而受人以柄。第二——”杨不悔笑了笑:“千万不要以为我出身名门便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柴米油盐洗衣刷碗之类的活不久前我还真试着练了练,一个十口之家一天的活,以我的功底一个时辰便能忙完。武馆的事比帮主少多了,也安稳多了。并不很忙,即使我做个强人也绝对不会做个不顾家的女人,因为我相信,你未来的事情会比我重要。第三,如果的确是世事难料,高处不胜寒,难不成为了不累及别人就终身不娶?我想,我经理的风浪也不比你少的太多;有些事情上我的见识不如你,可有些本事你也远不及我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读危难,不比你一个人独挡风浪强的多吗?”
江云无言了,一个身份远高于自己的女子竟然能讲话说到如此地步,况且杨不悔也已经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杨女侠情谊在下绝无拒绝之理,待京试之后......”
“艾——京试之后,您若真能金榜高中,身居险位,再了结这门事岂不显得我有些世俗之见,动机不纯了吗?我看不如这样,公子若有情义,我们现在便立下婚约,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待京试之后在履其约,你看如何?当然,若公子不愿意,我也绝不强人所难。”
江云思索着:杨不悔的确是个好女子,而且将来于事业也利多于弊,乃是不可多得的;如果功成之后,天子为了拉拢关系再赐个其他女子岂不是更加不好?“好!在下,心甘情愿,立下此约!”
杨不悔心中高兴万分,又不失面子的故意笑道:“婚姻大事本应由父母做主,我们江湖儿女,一般情况不受此限,但结亲之事,也应该父母满意才得圆满,若是长辈反对,哈哈......也当是私定终生,一纸废言了吧。”
江云心里清楚这确实是废话,自己的父母向来不管自己的事情,神雕侠侣就更不可能了。
离开精武武馆之后,江云看到姚志远有些失意,笑道:“虽立婚约,也并不是没有更改的可能,倘若你也对她倾心相爱,兄弟我拱手相让,哈哈。”
“哎,云兄,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姚志远岂是小肚鸡肠不明事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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