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云并没有为我猜透他身份而惊讶,只道:“感情又哪来什么贫富差异,当年我何尝不是自问配不上惜惜,遇到她浪某已是天不负我此生无憾。”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哀伤。
天妒红颜,浪翻云记起了亡妻惜惜在五年前的月夜里对他说的话。
那时的惜惜是如此柔弱,她哀哀叹了口气,眼角淌出一滴泪珠,道:“我怕你在我死后,不懂把对我的爱移到别的女子身上,白白将美好的生命,浪费在孤独的回忆里,云!不要这样!千万不要这样!这人世间还有很多可爱的东西!”
惜惜终究还是去了,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静静地待在一旁,不敢有半点打搅这绝世高手思及亡妻。浪翻云回过神来,见我一脸虔诚的样子,哑然失笑道:“罢了,你这小子也是个痴情种,为了能学我武功竟跑去洞庭湖搞来清溪流泉。我也破例传你一招,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悟性了。”
说完,名震天下的覆雨剑来到他手上,暴出一团光雨,天地间响起覆雨剑法特有的声音如潮涨潮落。灿若烟花的美丽一放即收,光影散去,露出浪翻云粗犷的笑容:“看明白了吗?”
我仍沉浸在刚才那超越人世间的美丽里,茫然摇头。
浪翻云微笑道:“天下能明白者,屈指可数,潮涨潮退,晨霜晚露,莫不隐含天地至理,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想当年传鹰大侠观鸟飞行之迹,悟通剑法,後又在雷雨中贯通剑道之极致,以人为师,又怎及以天地为师?”
正当我若有所悟时,浪翻云已喝着清溪流泉,步向楼外。他踏出楼外的瞬间,竟是我刚刚回神的刹那,我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酒楼门口,时间分毫不差,有着说不出的玄妙。
我耳内传来浪翻云声音:“小弟哪一天悟通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的道理,哪天就是你真正踏入剑道的开始。”听到这话,一时间我心中对这超卓天下的剑手充满了无比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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