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县城中的一处十字路口,青灰色的道路上架起了宽敞的木台,上面什么都没有,却给人一种死寂而又森然的气息。.[774][buy].[com]
木台的后方是一个简陋的草棚,草棚下摆着简单的桌椅,桌上的木盒里插满了木牌,木牌上一个鲜红的“斩”字摄人心扉。
十字路口处聚满了围观的行人,相互间悉悉索索地交谈着,没人敢大声喧哗。衙役已经将人群牢牢地控制在了远离木台的位置,军用的三叉木栅栏摆了一圈,一根高达数丈的木杆撑着一面白帆,白帆静静地垂着,没有一点儿动静。
当街斩首的重罪已经几年没出现了,听的县太爷要亲自监斩碧溪村村长,曲溪县胆儿大的人全来了。
在人们的交谈声中,柳松在衙役地护送下到草棚内坐下,面沉如铁,一丝不苟。
围观的人们也都停止了交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哐当哐当”的脚镣撞击声让人群再度变得混乱,所有人都踮起脚四处张望,待到披头散发的胡傲出现在木台之上,人群再度恢复了平静。
胡傲一身肮脏地米色ma039;yi,脚镣和皮肤的摩擦已经让他的脚跺皮开肉绽,脚掌也是溃烂的的脓疮,每走一步都要承受剧烈的疼痛。但他似乎已经麻木了,被膘肥体胖的刀斧手压得跪在木台中央,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胡傲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但他不觉得有什么,再不济来这儿之前已是酒足饭饱,没什么遗憾的。唯一的牵挂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怎样了会不会被假李权骗了如果是真李权,把自己救下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不然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柳松探头了街角日晷上的投影,这才注意到漫天的乌云遮住了阳光,正午时候却跟傍晚一样,根本不知道是何时辰。
柳松估摸着时候相差无几,朝副官点了点头。
忽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数丈高的白帆像是忽然有了生命,疯狂地飘扬起来。
风吹散了人们的头发,卷起了姑娘的裤腿,睁眼都变得很困难,若想话,保准吃一嘴的沙石。
柳松的副官顶着狂风,虚着眼睛,弓着身子到了木台上,手中的状纸被吹得跟波涛一样不断抖动。
“碧溪村胡傲……呸呸!”刚开口就是一嘴的沙石,副官皱眉连吐口水,然后又强忍接道,“凶残成ing,于三日前……呸呸!三日前tu039;sha碧溪村八……八……呸!八口住户,证据确凿,当处极刑。”
副官把短短的状纸念完,吃沙石就已吃饱了,正准备回身下台,混沌的天空中一声惊雷炸响。
“轰!”
雷声滚滚,撼天动地。
蝼蚁一样的人们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惊雷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
“咔嚓!”
撑着白帆的木杆应声断裂,数丈高的木杆落下来,径直砸在了台上未来得及走的副官面前!
就差那么一寸的距离,若是落在副官头上,这一棍子不把人打死也得是个头破血流的局面。
副官吓得愣在了当场。
围观的人们也愣住了,片刻后又有人议论:
“天地异象,折杆示警。这该不是一桩冤案吧”
没人来得及回答,黑云中比黄豆大的雨点便已落下。
抬头望去,天际黑云中雷光闪动,银白的霹雳在云层中交错纠葛,雨水像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珠子散落,只一眼,实现就被雨幕笼罩。
“哗啦啦……”
老天在给曲溪县洗澡,街上行走的人们却遭了池鱼之殃,围观斩首的百姓也都纷纷离开。
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这雨来得太大太猛。十字路口乱作一团,在没人打算越过栅栏。
副官和刀斧手都被淋成了落汤鸡,状纸上的字迹已经被染成了一团黑墨。
副官一边擦脸,一边朝棚子里的柳松喊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柳松很是不爽,果断地抽出木板,抛于地上:
“时辰已到,行刑!”
……
……
顶着狂风暴雨,着四周的混乱景象,听着脚步踏在水坑中的“啪啪”声。胡苗不断地重复着两个字:
“快点快点!”
雨开始不过半分钟,李权全身就已被浸透。雨水顺着李权的下巴滴在了心口,冰凉的感觉让他现在无比的清醒。
背上的丫头身子冰凉,四肢僵硬,这次回去铁定要大病一场。
但李权已顾不得那么了,背着胡苗一路狂奔,每到一个岔路口便会抓住一个仓皇避雨的行人询问:
“刑场在哪儿”
着急避雨的行人很是不耐:“你还去那儿干嘛围观的人都散光了。哎哎,懒得管你,就在前面一直跑,过两条街,下一个十字路就是刑场。”
李权道了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前奔去。
“快点快点……”
“别担心,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李权一边奔跑,一边安慰胡苗,感觉肠子都要跑断了。
层层叠叠的雨幕让视野变得很有限,李权牢记路人的话。
一条街……
两条街……
十字路口!
到了!
终于到了十字路口!李权猛地刹住脚,将胡苗放下,然后躬身扶住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
四周只有雨水落下的“哗哗”声,暴雨在地面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积水。
李权只能到周围很的一遍地方,前方是黝黑的木栅栏,雨水落在地上跟落在水面一样,会泛起层层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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