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提笔开始写信。
颇要感谢这古悠儿皇家贵胄,识文断字的出身,这一笔妍丽秀雅的小楷,可是从前的古悠然想都不想想的。
现在写起来却颇觉顺畅,如同自己站在身体之外,看着灵魂本能的在指挥她的手写出这些字一般,很是新奇的感受。
信是写给沈烈的,如果他还固执并坚持的安家在废墟一般的杭城边上的话。
正如她与唐拓和顾希声都说过的那样,对于魏岑,她还是心中有不爽,可对于沈烈,她只有惭愧和补偿的想法。
现如今,她怀孕八月,不久便要临盆。
以如今之速度,怕是赶不及回到神府去待产。
定然还是会生在路途之上的。
而宝宝一旦出生,周游天下之原本的打算,已经无须也无法再继续了。
有了家,有了孩子,有了归属的女人,就无须再有一颗不安定的心。
现在唐拓和邓傲已经获悉了她的消息,正在一路疾赶来的路上。
但是她敢肯定清河边的沈烈和纳兰洛倘若还在的话,怕是没啥知道的途径的。
因为白虎反馈给她的消息,是他们为了躲避那些源源不断的黑衣杀手,一直是藏匿在了地震后未曾彻底塌方掉的地下的。
而她要回神府之前,必先回清河边去。
一是接回沈烈。
二是找回林溯溪临死前交付她的那个包裹。
她相信那里面的东西会对她对付那些不知名的幕后科学家,有很大的启发和帮助。
在此之前,她需得写一封信以安沈烈他等待她许久的心,也要安一下自己日夜愧疚的心。
顾希声站在她身边,看着那一个个落在纸上,清晰写着想念、愧意、感动的字眼,心里半分芥蒂和嫉妒都没有。
盖因,沈烈今日之收获,都是他熬住了孤单、寂寞、悲伤和痛苦后的所得。
这在顾希声看来,他值得被悠然接纳。
同理,一个能为了爱,而放弃安乐、忍耐寂寞和痛苦的人,顾希声也不反对他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来,起码,这么长时间的磨砺会令得他更懂得包容和退让。
也就是说,只要都是为了悠然好的事情,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太大的矛盾。
是以他乐见其成。
“顾郎,这样写,你看行吗?烈看了会不会原谅我?”
古悠然放下笔,还有些不那么自信。
顾希声肯定的点头,“娘子,你太小瞧你对我们的影响力了,别说你这信通篇情感都如实描述了,便全是虚言蜜语的假话,沈烈看到,也会欢喜如狂!失而复得的那种感受,你我不是都曾清晰的体会过吗?”
“真的?”
“真的!”
“那便好了!我其实也知道这封信不足以弥补他的辛苦和等待,只是,希望给他一个缓冲,让他不用再多煎熬一些日子!”
“等到了旧地,我见了他,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他的。”
“傻娘子,我懂!你也莫心里放不下了,我这便让唐拓帮你把信给快马送去!”
“顾郎,这样一来,我又少一些时间陪你们了,我真是……”
“嘘!别说这些,到了今时今日,共同经历过的种种还不足够让我们彼此深深的明白和相信彼此吗?相濡以沫,未必要时时刻刻捆绑到一起!”
“再说了,多一个沈烈,又不会分薄你待我的情,不过是多一个人与我们一起爱你罢了!”
“顾郎,我发誓,有了你们,我再也不会去多招惹别的人了!”
“傻瓜!知道了!”
顾希声见她本该高兴的多得一个爱人,此刻却如此的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和唐拓等的情绪,便知道她的心里,其实也未必是想要享这齐人之福的。
自然不忍也不想给她更多压力了。
事实上,他是真心不觉嫉妒的接纳了沈烈的加入,究其原因,这沈烈原本就该是悠然的人的,不过是悠然迟迟没下定一个决心而已。
现如今,她下了纳入房中的决心,也算正了他这个名分,而对于顾希声自己来说,他不过是多了一个需要他管束的‘弟弟’罢了,对他本身完全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有什么可抵触的?
相反,悠然的男人越多,对他便也越觉亏欠,待他也会更加深情厚爱,左右都是有益的。
是以,顾希声也从不吝表现他的大度和宽容,以及对她无尽的包容及宠溺。
轻柔地弯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这才缓缓地把信笺拿起,微微的吹着气,把未干透的墨迹彻底吹干,这才优雅的折好信笺,放入一边早就准备好的信封之中。
就着烛火上方烤热了油蜡,封缄好了信封口子,才清越地问了一句,“娘子,可要在封缄之上,用上印?”
需知这蜡封的信,并不能起到保密的作用,倘若有人要看信的话,同样只需凌空在烛火上融了蜡,便能看到。
因此有时为了保密,会在封好的信封封口住,用上红色的私人朱印。
要是有人私自熔蜡看信的话,那印在上面的朱印也就会被破坏掉,便是重新再封好口子也是一眼便看得出来。
古悠然这信按说是要小心不能被旁人观了去的。
但是考虑到顾希声一会儿把信交给的人是唐拓,要是加上朱印的话,阿拓不多想便也罢了,要是多想了,以为她不信任他,反是麻烦。
便摇了摇头,“直接给阿拓便是!让他找可信的人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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