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容雪淮顿了顿,看了一眼温折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有天大的事这孩子都不会敢找上门来的,不禁低笑一声,又道:“这里没有禁地,你可以随便、真境堂、演武场也都不算禁地。我没什么要你做的,若真要说让你做什么——你不要在房间里闷着,轻轻松松吃喝玩乐吧。”
“好了,都交代完了。你今天也随我折腾了大半天了,我这就走了,你把屋子挑了,安顿一下,去睡一会儿吧。”
把话说完,容雪淮忖度一下,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就对温折笑了笑,点一点头,缓步向自己的披月塔走去。
温折目送他走远,才回转视线看向那些弟子阁。虽然容雪淮让他随意挑选,但他怎么敢挑三拣四,只找了一间离自己最近的院子当做日后住所。
上辈子他虽然进过广华二少的卧房,却是要低着头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进去,被拖上床凌虐□□一番横着被人抬出,哪里还有闲心打量房内摆设?现如今他进了格局工整的弟子房,只觉得目不暇接的看花了眼。
温折在门口狠狠蹭了蹭自己的鞋底,才敢踩上屋内一尘不染的青砖。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门口的两只花瓶,远远的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字画,被绣着姮娥奔月的屏fēng_liú水一样的触感吓了一跳,做贼一样畏手畏脚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日后能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这一天发生的事不都像是做梦一样吗?他没有被广华二少要走,菡萏花君告诉他不用跪、不用自称小奴,答应他可以不做他最怕的那件事,送他九连环,让他住这么好的屋子,还不用他做活。
就是因为太好了,才这么不真实。
车马奔波一向累人。温折今天经过这么多的大起大落,眼下就更是觉得疲累。柔软的大床近在咫尺,但他却一点都不敢睡。他实在是害怕,自己躺下去,再睁开眼睛,就会发现一切都是梦境,自己仍然被吊在魔修的洞府里,生不如死。
鼓了好一会儿的勇气,温折才正襟危坐的坐上那把雕花的太师椅,低下头去摆弄那个九连环,认认真真把今天的那些开心的事重新回味一遍。他不敢多回忆,每件事都只想一点点。他怕想多了,这些被珍惜保存的幸福就用光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外叩叩的三声敲门声让温折从那种幸福的回忆中脱身出来。
敲门声很轻,也并不急促,恰好是一个不会吵醒别人的音量,仿佛是要确认屋里的人是否已经熟睡。温折一时却没有注意到这点,山上只有他与菡萏花君两个人居住,他想起自己竟然把花君关在门外,心下就有些慌张,赶快跑上前把门拉开。
门外,菡萏花君注视着匆忙的温折,神情里还带着一点讶异。
“原来还没有睡。怎么这样紧张?不用这么着忙的。”
温折局促的笑了笑,手里还捏着那个没来得及放下的九连环,低下头避开容雪淮的视线后才敢轻声回答:“不敢让花君久等。”
他听到菡萏花君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语气温和的跟他说:“如果门没有锁,你并不用亲自开门,即使亲自来开,也不用这么慌张。我教你:我来敲你的门,你说‘请进’,这就够了。”
看温折连连点头,容雪淮微微一笑:“那你现在试一试。”
他退后一步,顺手把门带上,重新叩响了面前的门板。
温折压着心中不习惯的不安感觉,干巴巴的说道:“请进。”
容雪淮从善如流的推门而入,笑着鼓励了温折一句:“对,就是这样。”
温折点点头,放下心来,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花君亲自过来找他,是为了吩咐什么,还是有什么事情要他来做?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思想就飘到了屋里那张他还没有躺一躺的大床上。
出乎温折意料的是,他接下来听到菡萏花君和声对他讲:“我刚刚突然想起你还没有修为,要食凡间烟火。是我疏忽了,你这大半天来还粒米未进,想必早就饿了?我来给你送些灵米灵蔬妖兽肉,不过,唔——你会做饭吗?”
在厨房当事可是个肥差,温折这样的身份,是向来捞不着的。
温折迟疑了一下,坚定的点了点头:“回花君,我会的。”
容雪淮注意到了他那个微妙的停顿,不由得促狭一笑:“我已经辟谷太久了,现在想来还有些怀念。院里就有小厨房,你给我随便炒两个青菜就好,如何?”
话毕,容雪淮又一次牵起温折的手,引着他向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温折没料到花君会让他做饭献上,先是不可置信,随即又提心吊胆。握住他的手依旧干燥温暖,掌心一层薄薄剑茧,给人以极其可靠的安全感。然而温折只觉得被花君握住的那只手如同火烙针扎,短短几弹指内就出了一层滑腻的冷汗。
咬着牙硬撑着走了几步,温折终究还是扛不过心里的煎熬,打算如实坦白。他本欲先跪下请罪,奈何菡萏花君握着他的那只手仿佛早有预料般加大力度提着他,却让他跪不下去。、
温折犹疑的看向菡萏花君,那人的眼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
不知为何,温折觉得自己的谎言早就被他看穿。
“花……花君。”温折艰难开口:“花君恕罪,温折欺骗了花君。我并不通厨艺,刚刚我胆大欺上,实在有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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