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试试吧
米粥、花卷、素什锦、煎蛋、还有一小碟腐乳,庄洲准备是普通中式早餐。味道应该不错,凌冬至记得他是有些厨艺。但他这会儿还有点儿宿醉后眩晕,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味蕾功能好像也有点儿退化,一顿饭硬是没尝出什么滋味来。
凌冬至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还做梦。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躺别人床上,这种事情怎么听都有点儿不太真实。不可思议是:他这会儿坐庄洲对面,看着他面带微笑地给自己盛粥、夹菜,居然有种理所当然感觉。
凌冬至扶额,他想他这会儿一定还没醒酒,所以出现幻觉了。
一定是这样。
还有黑糖,从他睁开眼它就是一副很老实样子,既没有做出什么奇怪举动,也没有说些奇怪话来跟他抬杠――这也是证据之一。真实世界里黑糖绝对不可能这么正常。庄洲给它饭盆里抓了几把狗粮,它就安安静静地趴餐厅门口吃它早饭。除了偶尔瞟一眼餐厅里情形,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怎么可能嘛。
其实黑糖这会儿神思恍惚也是有原因。因为就不久之前,它世界观刚刚遭受了一波强烈冲击。它就像一个运气不好孩子,一头撞进了大人世界,然后悲摧地发现它以往所认为**竟然都不是真。
比如它爹地。
它一直认为告状精主动接近自己爹地,又是送庄临回家,又是主动上门来吃饭,走时候还让爹地送他……可是现它又发现事情不是这个样子。它爹地趁着告状精睡着了偷偷把人家抱回来,躺一张床上时候还偷偷亲他,等到告状精醒来了,他又把话题拐来拐去地忽悠他……
黑糖叹了口气。它爹地厚着脸皮使出这么多狡猾招数,是不是说明他真想让告状精也住进这个家里来呢?想让他住进自己卧室,共用他名下地盘,天天做饭给他吃,说不定还会把它监护权也分一半儿出去……
可是它早就已经把他给得罪了呀。
黑糖越想越觉得自己狗生凄凉,前途无亮,它爹地特意从国外给它买回来狗粮吃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味了。
凌冬至一直留意黑糖动静,看到它连吃饭都是一副神不守舍颓废样儿,忍不住问庄洲,“它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庄洲也摸不着头脑,“发/春啦?”
凌冬至很是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发/春了。
黑糖也很嫌弃地瞥了它爹地一样,地毯上爬着爬着换了个方向,用屁/股对着它爹地,心里忿忿地想:也不知道是谁,趁着人家睡着了偷偷摸摸地亲人家脸,哼!
庄洲看着这两位反应,忍不住有点儿想笑,“我觉得吧,它只是面对生活时候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
凌冬至自然听得出他话外之意,耳根微微一热,佯装什么也没听懂,“这个小菜不错。”
庄洲笑着握住了他手,小孩子耍赖似拉到自己嘴边重重亲了一口,“其实拌小菜这位帅哥不错,你好好看看?”
黑糖趴地毯上,拿爪子盖住了自己脑袋。
凌冬至眼角余光瞥见这个小动作,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货也对它爹地所作所为看不下去了吗?
庄洲见凌冬至没有把手抽回去,变本加厉地他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冬至手长得特别漂亮,修长手指捏掌心里,真像一把水灵灵小水葱。而且他肤色并不是一味苍白,而是一种晒足了阳光颜色,像牛奶里调了一勺蜜。
庄洲稀罕他这双手已经很久了,终于有机会捏自己掌心里,简直爱不释手。
凌冬至一开始走神了,等回过神来又窘得厉害,甚至还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网上看来冷笑话,比如我刚上了厕所没洗手之类。后他忍无可忍,放下手里筷子,庄洲脑袋上推了一把,“你儿子还这里看着呢,你别闹了!”
庄洲笑着连他这只手一起拉住,“我儿子贴心了,一定不会出去乱说,你放心吧。再说它也长大了,我这个当爹地也有责任给它科普一下成年生活某些知识。”
凌冬至,“……”
黑糖,“……”
黑糖觉得自己狗生观再一次受到冲击,这个厚颜无耻家伙真是它爹地吗?
凌冬至两只手都被他拢自己掌心里,庄洲终于心满意足了,脸上表情也变得正经了起来,“冬至,我知道你有点儿烦我现跟你瞎闹。但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敢跟你正正经经地说这个事儿。如果我现说:跟我一起吧。你一定会一本正经地拒绝我。对不对?”
凌冬至望着他墨黑眼瞳,心底有一点热意慢慢晕染开来。有点儿感动,也有点儿狼狈,他竟然被这人用几句轻飘飘话就逼到了这般境地,“庄洲,我并不是考虑接受或者拒绝这一类问题。不是那样。我顾虑是,如果我现点头,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感到后悔。”
庄洲微怔。
凌冬至想要抽出自己手,然而庄洲握很紧,他挣扎不开,凌冬至表情越发有些难堪起来。从小到大,他很少有被人这般逼迫时候。他心里清楚,庄洲这是没有耐心继续玩温水煮青蛙游戏,他是逼着他表态了。
然而他不愿意做,就是把自己拿出来一层层剖析。他有那么多秘密,又怎么可能说清楚呢?
凌冬至想起童年时被邻居打死那条沙皮狗,想起它浓墨般夜色里发出注定得不到回应求救声;想起小灰拖着半条血淋淋尾巴缩排水沟里瑟瑟发抖;想起去野外写生时,树林里看到那群被挂丝网上奄奄一息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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