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龚业谈起饷银,那立刻是眉头紧皱。
“其实,我这一次回京,除了例行的述职之外,另外主要就是为了饷银啊。”
龚业苦笑道:“我们大同那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上军饷了,兵士们一个个抱怨极大,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出现了哗变、溃逃,可是,我今天上午去兵部索要的时候,兵部给出的消息却还是要等一等,唉,这回去之后,我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些将士们了。”
拿起酒壶,他斟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着石青,他苦笑道:“真人,你说,就现在的情况下,让我们主动出击,这可能么?”
“……”
石青一时哑口无言,的确啊,理想很美好,可现世却很残酷,这打仗没有钱,又如何去打呢?按照龚业的说法,似乎现在不但打不了,就连自身还都出了麻烦,士兵们哗变、溃逃,估计还没等出击呢,自身就先瓦解掉了吧。
“军饷……唉,向来都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朝廷根本就发放不下来。”
龚业又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道:“当然,除了军饷之外,影响出击的还有另外几个原因,这首先嘛,关外的那些地方,除了荒漠就是草原,的确不适合我们汉人居住,我们即使是攻下来,也很难守的住,旷日持久之下,所消耗的钱粮更是不计其数。这其次嘛,就是朝廷……”
“龚总兵,你的酒喝的有些多了。”
龚业正在说着,一旁的一名将军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酒杯从手中夺过去道:“总兵大人,明日可还要赶路呢,你今日少喝一点。”
一边说,他冲着龚业微微的眨着眼睛。
“哦……哎呀,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头还真是有些晕呐。”
龚业揉了揉脑袋,对于石青抱拳道:“真人,我头涨的厉害,先趴一会,你们慢慢喝啊。”说着,他就真的朝桌子上一趴,一动不动起来。
俞大猷见他如此,连忙端起酒杯,对着石青说道:“真人,龚总兵不胜酒量,不能陪着真人畅饮,这一杯就由俞某来代他向真人赔罪。”
说着,俞大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无事,无事。”
石青笑着道:“今日饮酒只为尽兴,喝多了反而会误事,龚将军明日既然要赶路,自然要少喝一些。”
陪着俞大猷饮完了杯中酒,石青心中暗叹一声,看来眼前的这几位将军,对自己还是有些顾虑呀,也难怪,这一旦讲到了朝廷,种种的忌讳的确不好随便而言,万一哪句话说错了,一旦传了出去,弄不好可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小心些,也是情有可原。
看来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陪着俞大猷和另外几名将军,石青有说有笑,气氛倒也并没有怎么冷场,一场酒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
出了锦江楼,龚业的“头晕”终于好了一些,石青与他们一一拱手而别,这些将军们相继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石青轻叹一声,其实,刚才龚业讲到朝廷,他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一些,大军想要出关主动出击,这除了必要的军饷之外,可以说,朝廷的态度才是重中之重,朝廷若真下定了决心,一些军饷自然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朝廷真的就愿意下这个决心么?
要知道,若说雄才大略,如今的嘉靖皇帝和汉武帝相比,那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恐怕在嘉靖的心中,能守住祖宗留下的江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至于再开疆扩土嘛,在他的脑海里,估计还远远没有修道重要。
骑上快马,石青开始返回伯爵府。
这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在酒桌上问了那么多关于转守为攻的事情,其实在他的意识深处,已经开始在为以后做好准备了,蒙古的威胁对于大明而言就好比是跗骨之蛆,时常侵扰不说,冷不防的他还会全军而动,让大明动辄就会有覆国的危险。
如此一来,大明为做防御,几乎将所有的精锐军事力量都放在了北方,每年的军饷消耗也是极为巨大,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明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都被拖累了下来,未来他若真是想要改变历史,这一块绝对是一个极大的绊脚石。
一边想,一边策马,时间不长,他终于回到了家中。
揉了揉脑袋,他停止了思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未来历史的发展就像是一盘大棋,该怎么下,从哪里下,都需要通盘考虑,可不是现在脑子一热,就可以开始进行的。
况且,走这条路,讲究的还有一个时机,时机不对,反而还会误事。
他现在在朝廷中还只是刚刚站稳脚跟,对许多事都不是很清楚,而且朝中的一些大臣,对他还有着敌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切还真是急不得。
看来这条路还得慢慢的走啊。
接下来的几天,石青除了时不时的进宫陪老皇上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家中,这中间,陆炳来过一趟,除了向他表示感谢救出俞大猷之外,对于乾教的事情他也谈到了一些,不过,这位指挥使将乾教说的十分神秘,以至于他们锦衣卫都没有什么实在的信息,一切都还需要重头打探。
没办法,锦衣卫那边既然都没有什么进展,报仇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下。
生活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就像石青开始所想,这段日子还真的让他闲了下来。
不过,令他郁闷的是,他虽然很想趁着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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