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把装月明沧海琴的包袱给戚玉背上,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眼中充满着泪水。他低头亲了下戚玉的额头,把她推入出城的人群中,大声喊道:“玉儿保重!”看着戚玉被人群裹挟着出了城,葛明抄起铁棍,转身向城内跑去。
城内有些未来得及撤退的将士,有人为求活命投降,可是清军恼恨抵抗,残忍地将其杀害。清军屠杀俘虏的消息传出后,明军将士抱定必死的信念,奋起反抗,因而多处有拚杀搏斗。葛明进入一条小巷,只见前方有群人正在厮杀,十多个明军士兵被数倍清兵包围。这些明军士兵全身是血,尽管身受重伤,可是没有人放下武器,犹在拼死抵抗。清军把明军士兵逼入墙角,一阵箭雨射出,明军士兵们全部中箭身亡。
葛明擦了擦眼泪,迅速转入另一条街道,行约三十多步,忽然听到街旁一座民居中传来惨叫声。从开着的院门向里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声音是从屋内传出。葛明见周围没有清兵,便闪身进入院子,来到屋前,捅破窗户纸。只见一个清兵正在对床上的妇女施暴,另一个清兵在翻箱倒柜搜寻财物。
葛明怒不可遏地冲进屋里,抡起铁棍劈下去,把施暴的清兵打得脑浆迸裂。另一个清兵见势不好,把手中的一个包袱向葛明的头上扔去,顺势抽刀砍来。葛明左手打落包袱,右手铁棍已然挥出,当的一声,磕开清兵的钢刀。不待清兵变招,铁棍向前递出,直刺清兵胸口。
清兵应变甚快,用刀背拨开铁棍,抡刀划了个半弧,斜斜地向葛明劈去。葛明急忙退后一步,把手中铁棍向清兵腰部横扫而去。清兵大惊,急忙用刀格挡,却被铁棍打飞钢刀。这个清兵甚是狡猾,把刀鞘掷向葛明,转身向屋外跑去。
葛明打落刀鞘,急忙追出屋外,只见清兵快跑到院门口,立即从靴筒里抽出短剑,奋力向清兵掷去,正中其后心。接着快步跑上前,从清兵身上拔出短剑,在他衣服上擦干净血迹,又插回靴筒里。返回屋里后,发现那个妇女已用剪刀自尽。葛明叹了口气,用床上被子盖住了妇女尸体,起身就要离开。
屋外突然传来惊呼声。葛明透过窗户向屋外看去,只见六个清兵正在围看清兵尸体,然后端起长枪,举着钢刀,小心向屋里走来。
葛明急忙站在床上,用手抓住横梁,攀了上去,骑在梁上。又倒转身体,用脚蹬开屋顶,翻身上来,从屋顶爬出。从别处揭了几片瓦,盖住屋顶缺口,然后握紧铁棍,顺着屋顶向前急奔。到了另一座民居屋顶,准备跳到后院里。
一位年轻女子怀抱婴儿从屋内急急冲出,两个清兵狞笑着随后追来。年轻女子跑到院内水井旁,抚摸着啼哭的婴儿,脸上露出无限怜爱的表情,亲了亲婴儿的脸蛋,眼中流出泪水,回头怒视着清兵,毅然跳入井中。两个清兵一脸扫兴的模样,来到井旁,探头向井中看去。
葛明眼泪立时流了下来,气得全身发颤,猛然大吼一声,从屋檐上跳入院内。两个清兵吃了一惊,慌忙拔刀砍来。葛明把铁棍舞得虎虎生风,全是致命的招数。
两个清兵招架不住,转身便跑。葛明挥棍打死一个清兵,却见另一个清兵跑出十多步远。立即掷出铁棍,把清兵击倒在地。如风般跑到近前,抓起清兵,拖至井台前,不顾清兵苦苦求饶,一拳将他击昏,扯住他的双腿,把他倒着投入井中。
葛明长吐一口气,捡起铁棍翻过院墙,又来到另一处院落。屋内传来打斗声,还有女子的怒喝声。葛明没有犹豫,握紧铁棍冲入屋内。只见有位年轻女子正同一个清兵撕打,女子不甘被污辱,双手抓破清兵的脸。葛明没来得及冲上前,清兵已拔出匕首插入女子胸口。
葛明大吼一声,跨步挥棍劈下。清兵闪身躲过铁棍,掷出匕首,随即退后一步,抓起床边的钢刀,怪叫着挥刀砍来。葛明躲过匕首,右手举起铁棍磕飞钢刀,左拳迅速击出,把清兵仰面打倒在地。接着从地上捡起钢刀,插入清兵心口。然后翻过院墙,进入一条小巷,急急向前赶去。
行进中,只见大街上积尸如山,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青壮年,有妇女,有少年儿童,甚至还有襁褓中的婴儿。多处地面被鲜血染红,血腥味引来飞鸟,落在尸体上,啄食死人肚肠。
葛明悲愤欲绝,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子,用力向飞鸟掷去,打死一只飞鸟,吓得其余飞鸟四散飞走。他躲开大队清兵,专找落单的清兵下手,出手毫不留情,接连杀了五个清兵,还缴获了一张弓弩和十多支箭矢。
行近一所祠堂时,前方传来阵阵狂笑声。葛明急忙翻墙进入祠堂内,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只见祠堂外有片空地,堆着数堆人头,形状像山丘和宝塔。旁边大树上,亦挂着累累人头。二十多个清兵站在树下,正在对着大树上的人头指指点点,还不时拍手大笑。
这时,一个清兵跑过来,手里提着两颗人头。到了树下,清兵向树杈上扔了一颗人头,却没有持住,砰地掉在地上。众清兵轰然大笑,有人还出言嘲讽。这个清兵有些生气,嘴里嘟囔着,用力把另一颗人头向树上扔去,正好落在树杈间,清兵双手举起来庆祝,嘴里发出狂笑声。
葛明怒不可遏,拉开弓弩,放入一支羽箭,瞄准扔人头的清兵射去,正中清兵咽喉。这个清兵笑声未绝,便倒地死亡。其余清兵甚是惊诧,齐齐回头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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