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尚可喜见清兵们踌躇不前,立即抽出佩刀,声嘶力竭地吼道:“城门攻开了,本王要亲自冲锋!”打马作势向前冲去。
亲兵们急忙围拢上来,两个亲兵拉住马缰绳,另有两个亲兵抱住尚可喜。亲兵队长率众跪下,哭谏道:“王爷乃万金之体,岂能轻涉险地!”
尚可喜忽把佩刀架在脖子上,做自刎状,厉声喝道:“将士们畏缩不前,本王带头冲锋,你们又要拦住,怎么能对得起皇上?本王这就自刎于此地罢!”亲兵们慌忙夺下尚可喜的佩刀。
清军将领见状,不敢再犹豫不前,急忙率领本部军士冲锋。而军士们见将领们肯用命,亦不敢畏缩后退。尚可喜见机不可失,立即大声喊道:“广州城已破,入城后放假十日!”此言一出,清军将士们欢呼雀跃,个个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冲向城门。
进了城门后,只见范承恩率手下近千名将士跪在地上,双手向上举着武器。清兵们不由分说解除了明军武装,将范承恩及其手下押送出城,大队人马继续向城内冲去。
正行进间,前方冲出二百多名明军将士,瞄准清兵射箭。箭矢如飞蝗般落入清军队伍中,将前方的数十个清兵射倒在地。后面的清兵或者举起盾牌遮挡,或者挥动刀枪拨打箭矢。当第二波箭矢飞来时,清军只有几个人受伤。明军尚未射出第三波箭矢,清兵们闪开一条道路,骑兵策马冲入明军人群中,挥动马刀疯狂砍杀。
明军未来得及结矛阵,被清军杀得血流遍地,尸体横陈。余下的将士们毫不退缩,顽强地与清兵肉搏。有的士兵宁受一刀,也要将长矛刺入清兵身体;有的士兵失去武器,也要把清兵扯下马,在被别的清兵杀死前,死死卡住清兵的脖子。明军将士们虽然奋勇抵抗,可是势单力薄,瞬间被清军队伍吞没。
消灭了这支明军队伍,清兵们神态极度亢奋,挥舞着刀枪,狂呼乱叫,狂喊道:“杀!杀!杀死这些反叛的蛮子!”不但杀戮明军将士,还遍入民宅,不分男女老幼,残酷地屠杀,疯狂地奸淫掳掠。广州城里处处响起百姓的惨叫声,悲天怆地,空中的太阳亦是暗淡无光,躲入乌云中,不忍心看这场人间惨剧。
一队清军行进中,发现路旁有位女子倒在地上,一个幼儿匍匐尸体旁边,犹吮其母乳。清兵们跑上前围观,指指点点,笑声阵阵。一个清兵抓起幼儿抛向空中,另有一个清兵用长矛接住。幼儿在长矛尖上哭叫挣扎,四肢抽动震颤,鲜血顺着矛杆流下,染红了清兵握长矛杆的手。围观的清兵拍手取乐,发出阵阵狂笑。
一支羽箭似流星般飞来,正好射入手举长矛的清兵胸口。清兵痛叫着倒地,长矛连同幼儿摔在地上,幼儿亦死去。周围清兵大惊,急忙向射来羽箭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明军急急赶过来。
这些明军官兵约有五百多人,长得全是高鼻深目,与汉人大不相同。原来他们信仰伊斯兰教,来自元末归顺大明的色目人,又称回回人。当先一员战将名叫马承祖,长得高大魁梧,全身穿着盔甲,手挽强弓,适才这一箭正是他所射。马承祖一声令下,明军官兵先是射出一波羽箭,随后扔掉长弓,举刀挺枪杀上前来。
清军猝不及防,瞬间被杀死近百人,顿时惊慌失措,有人竟然忘了拿起武器迎战。在清军将领的喝斥下,清兵们方才列成战阵,稳住阵脚,举刀擎枪向前压去。
双方前锋士兵接触后,立即拼杀起来,先是响起清脆的兵器撞击声,继而是沉闷的兵器刺入rou_ti声,夹杂着喊杀声和惨叫声。但见刀光剑影之下,血花溅射,双方士兵纷纷有人倒下。清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增援上来,战况愈来愈激烈。明军以寡敌众,伤亡不断增加,直至剩下十多人,已是力不能支。
马承祖带领剩下的将士们结成圆阵,奋力抵抗清军的进攻。清军长矛兵涌出,齐齐举矛,刺入明军官兵的躯体。马承祖身中数枪,一口鲜血喷到对面清兵脸上。他用尽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冲上前,砍死这名清兵,方才倒地身亡。这些明军官兵战至最后,全部壮烈殉国。
清军将领见遍地皆是战死的尸体,犹是心有余悸,命令分散的清兵集中起来,寻找明军主力作战。行至一条街道时,但见前方道路被门板柴草等物堵住。清兵们涌上前,忙着搬运路障,清理道路。
空中突然飞来数支火箭,落入柴草上,随即燃烧起来,紧接着响起爆炸声,将附近的清兵炸得人仰马翻。清军待火烧尽,清除了路障,继续向前推进。行至街道拐角处,忽然一波箭雨射来。前排清兵不及防备,纷纷中箭,非死即伤。
后排清兵正要遮挡第二波羽箭,邝露、葛明各率一队瑶兵从街角杀出。原来邝露、葛明听说西城门失守,急忙率领瑶兵前来救援。得知清军突破明军的阻击后,他们在街上设了路障,藏了火药。等清军到来后,则发射火箭,点燃火药。然后两人分别率军杀出,搅乱清军队伍。
邝露手执长剑,剑法凌厉,刺死一名清兵后,瑶兵便冲在他前边。这些瑶兵勇猛善战,左手藤盾挡开清兵的刀枪,右手钢刀砍向清兵。葛明舞动铁棍,将前方的两个清兵打倒在地,带领瑶兵与邝露汇合。
“兄弟们速撤!”邝露见清军包围上来,急忙高声喊道。二人率领瑶兵且战且退,却被清军紧紧缠住,不多时便有十多个瑶兵阵亡。又退了一百多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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