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七年七月四日,大唐主力军回援沙雅城,一战全歼白苏亚赫所部,并于次日不战而入漆城,与此同时,原本部署在蒲昌一线的唐军刘七所部也开始调动兵马,大有与回援之唐军主力前后夹击龟兹国之势,消息一经传来,龟兹国内登时一片大乱,王廷上下人心惶惶,龟兹王那班急召群臣入宫议事。
“一群混帐东西,往日里不是都很能说么,怎么?都哑巴啦,寡人养着尔等一班废物作甚,说!此事该如何了结?”事态紧急,满殿大臣此时全都乱了阵脚,竟无人敢出言进谏,令那班气得鼻子都歪了,暴跳如雷地在大殿上着脾气,可他越是如此,群臣们反倒更加不敢随便开口,全都低头颔地噤若寒蝉,满大殿里一派诡异的死气。
“那利,尔说,如今该如何是好?”眼瞅着大家伙都在那儿装哑巴,那班气急之下,直接了当地点了国相的名。
见那班点到了自己的名,那利无奈之余,也只能匆忙出了列,躬着身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如今唐军主力既已回返,于阗、疏勒必无幸理也,其势大难敌,战恐不利,不若求和,以保我社稷。”
“陛下,相大人所言甚是,唐军不可力敌,若是硬扛,于阗、疏勒即是前车之鉴,当以和为上策。”
“陛下,相大人言之有理,望陛下作决断。”
“陛下,战不利当和,相大人此言乃谋国之道也。”
……
那利乃是相,在朝中威望颇高,他这一声求和一出,满大殿的文官们全都冒了出来,一时间满大殿皆是附和之声。
那班并非毫无主见的昏君,哪会不晓得战不利的道理,可他心里头却很清楚:如今唐军摆出的这个架势,根本就是灭国之战的样子,哪可能给龟兹国以求和的可能性,眼瞅着一帮子大臣们未战先怯,心中更是恼火万分,猛跺了下脚道:“够了!一群废物!那利,尔既是要和,该如何个和法,嗯?将寡人捆了去和么?”
那班这话说得极重,那利顿时吓得一头跪倒在地,磕头连连,颤着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微臣实不敢无礼非法,微臣以为,以为……”
见那利以为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班气急败坏之余,大吼一声道:“以为个屁,来人,将这厮拖下去,砍了!”那班话音刚落,殿前值守的金甲卫士立时冲上前去,将磕头不止的那利架了起来,便要往外拖将出去。
“陛下且慢,微臣有计矣!”一见大事不妙,那利边挣扎着,边狂吼了起来。
“嗯。”那班挥了下手,示意金甲卫士放开那利,黑着脸道:“讲!”
那利死里逃生,脸都吓白了,连满头满脸的汗水都不敢去擦拭,磕着头道:“陛下,自古以来能战方能和,如今唐军来势虽凶,然则,我军并非无一战之力,若能小挫敌之锋锐,形成僵持之局,当有和望,臣非战将,不知战略,恳请陛下详询诸将,以谋战事,若能坚守月余,微臣当有谋和之道。”
“哼!”那班哪会不知道那利所言不过是虚言罢了,又岂是真有甚良谋,不过对于“能战方能和”之语倒是颇为认同的,也就没有再多为难那利,黑着脸看向了站在武将系列头两位的白素心与沙飞驼,放缓了下语气,开口问道:“王叔,沙将军,二位对此时局可有何见解?”
白素心素来与白苏亚赫不和,彼此间明争暗斗了一辈子了,可一旦听得白苏亚赫阵前身亡,却也颇有兔死狐悲之感,心里头浑然不是滋味,根本没心思听群臣们在那儿瞎扯淡,满脑子乱糟糟的,也没心情去考虑前线的战事,此时听得那班问,自是无言以对,不过么,白素心素性深沉,却也不至于带到脸上来,只是默默不语地做着沉思状,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白素心能装高深,那是他有着王叔的身份在,可沙飞驼作为降将,却没那个底子,眼瞅着那班脸色越来越黑,不得不站了出来道:“陛下,相大人所言甚是,能战方能和,只是这个战么……”沙飞驼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左顾右盼了一下,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那班虽只是略通战策,却也明白军事之道当以密为先之道理,自是清楚沙飞驼这等举动的意味何在,飞快地皱了下眉头,挥了下手道:“王叔、沙将军、相留下,退朝!”
“沙将军,我龟兹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望沙将军能助寡人一臂之力,莫使我龟兹父老生受亡国之苦痛,若能过得此劫,寡人当裂土以谢将军之恩德。”待得诸臣退去之后,那班走下了宝座,大步行到沙飞驼身前,一躬到底地说道。
沙飞驼如何敢受了那班此等重礼,忙不迭地闪开了身子,语带惶恐之音地道:“陛下切莫如此,末将实不敢当,陛下既以国士待某,某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班肥胖的脸颊上满是悲哀之意,眼角含泪地道:“有劳将军了,如今事态紧急,还望将军不吝赐教则个,寡人洗耳恭听了。”
“陛下,唐军来势虽凶,然其兵力分散,并非无法战而胜之。”沙飞驼恭敬地行了个礼,畅畅而言道:“我龟兹目下有兵两万余,敌有兵一万二左右,是敌之倍矣,然则,我军善守不善攻,若是与敌决战沙场,实非其敌手,于阗、疏勒两国之败便是明证,然则,我军乃是卫国之战,若能上下齐心,却未必没有一线胜机,陛下明鉴,蒲昌一线之敌有兵近七千,又是养精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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