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我部击杀敌千户长两名,百户长十八名,灭敌千余,生擒敌千户长四名,并俘敌三千余众,缴获牛羊、马匹多达万数……”激战过后,满脸子喜色的游思凡躬身站在李贞面前,一口气将其所部的战功全都摆了出来,面色潮红,眼中闪烁着得意而又期盼的目光——得意是因为此战他游思凡确实打得极为漂亮,连续突破敌右翼及中军两路敌军,战功极大,期盼么,倒不是等着李贞lùn_gōng行赏,而是期盼李贞能按战前的承诺,将偏师出击疏勒的重任交给自己,不过么,游思凡也就只得意了一小会儿,当他看到刘旋风押解着五花大绑的塔甘答出现后,立马住口不说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刘旋风,脸上满是尴尬之色,无他,破敌之功再大也大不过生擒敌酋,眼瞅着单独领军出征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地从手边溜了过去,游思凡简直郁闷得想哭了。
“禀殿下,末将已将塔甘答擒来,请殿下落。”刘旋风心潮虽起伏不定,可脸色却是淡然得很,压根儿不理会游思凡那又嫉又妒的目光,大步走到李贞面前,躬身行礼道。
呵呵,这帮家伙私下里还真竞争上了,有意思!李贞本就是个灵醒之人,如何会看不出如今军中诸将暗暗分成了几个小派系,彼此间竞争得厉害,不过么,李贞却不打算去改变这一现状,甚至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一把,说穿了也很简单,此不过御下之帝王心术耳,实不足为外人道哉——所谓的万众一心,那仅仅指的是对李贞本人的忠心,却绝不意味着手下诸将会全都情同手足一般地毫无芥蒂之心,那等事儿除了在理想中有之外,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道理很简单,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就有冲突与竞争,山头主义到哪个朝代都灭不了,关键在于领导者本身如何巧妙控制,使其良性竞争,而不是彼此间恶意残杀,能不能做到此点,就是检验领导者是否合格的一个关键性指标,是故,李贞从不反对军中将领们之间的竞争,只是善加引导而已,此次偏师帅印之争亦是如此。
“将人带上来。”李贞笑了笑,假装没瞅见游思凡与刘旋风两人之间的心病,淡然地说道。
“遵命。”刘旋风高声应答了一句,一转身,对停在不远处的一干手下挥了下手道:“押上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寡人已降了,降了……”李贞当初/血屠西突厥各部族的恶名可是满西域都知晓的,塔甘答深恐李贞恼怒自己出兵援救于阗,一见李贞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吓得浑身哆嗦个不停,一头跪倒在地,可着劲地磕着头,语无伦次地求饶起来,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哪还有半点国王之尊严。
妈的,就这么块废料,竟然让老子费了偌大的劲,该死的狗东西!李贞一想起惨死于和田城下的那些官兵,以及先前死于战阵之上的枣红马,心中顿时来气,真恨不得一刀劈了塔甘答,不过么,这想法也就只能是想法而已,李贞却不是那等感情用事之辈,自不可能为了泄愤而误了军国大事,这便微笑着走上前去,伸手将塔甘答扶了起来,亲手为其解开身上的绳索,温声地道:“让陛下受惊了,皆本王之罪也。”
塔甘答没想到李贞竟然会如此温和,一时间倒忘了求饶,满脸子疑惑地看了看李贞,见李贞脸上的笑容不像有假,迟疑了好一阵子,这才开口道:“多谢殿下宽宏,寡人自知罪大难恕,能得殿下厚待,实愧疚难耐,却不知殿下有何用寡人处,还请明示。”
呵呵,还真是上路么。李贞一听塔甘答如此说法,心中顿时一乐,不过却没带到脸上来,只是微笑着道:“尔既已知错,本王当不为己甚,贵我两国本是和睦之邦,如今闹成如此之地步,实非本王之所愿也,然则战事既起,总得有个结果,否则本王也难以向朝廷交待,您说呢?”
瞧李贞这话说的,啥道理都让他给占了,兵灭人国度的是他,到了头来,还装圣人原谅别人起兵抵抗的“罪过”,这等冠冕堂皇的话儿也就李贞这等厚脸皮的家伙说得出口,听得塔甘答心里头直苦,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世界现实得很,胜利者怎么说都有理不是么?眼瞅着李贞在那儿颠倒黑白地瞎扯一气,塔甘答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回道:“是,是,是,殿下所言甚是。”
李贞宛若没瞅见塔甘答脸上的尴尬之色的样子,笑吟吟地接着道:“那就好,呵呵,兵危凶险,能不打仗,本王是不想打的,唉,只是如今既然打了起来,那就该有个结果了,尔既为疏勒国王,自是知晓一旦大战再起,最可怜的便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了,本王实不忍疏勒百姓再遭此等劫难的,陛下当得体会本王的一片苦心,不若就由陛下手诏一封,劝疏勒诸城开城迎我天朝之兵军如何?”
李贞话说得冠冕堂皇,可绕来绕去地扯了半天,左右不过是要塔甘答下令疏勒举国投降罢了,这令塔甘答心头顿时大寒起来,可却又没敢出言反驳,毕竟此时举国大军除了还在和田城中的不到四千人马外,余下的不是成了战俘就是成了尸体,整个疏勒国如今早已是国门洞开了,就算不降也绝无可能挡住安西唐军进军的脚步,更何况此时自家的小命还捏在李贞手中,这令塔甘答心酸之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撑着道:“殿下仁爱之心可感天动地,寡人佩服万分,只是,只是……”
“陛下有何忧心之事,但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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