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铉不问,阿滢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轻一拢发丝,冉冉一笑,一双眸子扑扑闪闪:“裴少,你不问问我?”
问她好端端的,怎么招惹了章莲太子。
“我为什么要问,你又不会对我说实话。”
裴楠铉不以为意,似笑非笑。
阿滢难得脸红了红,是,她就是嘴里面掏不出一句实在话。
而裴楠铉有点儿放纵的宠溺,也不觉让阿滢有点好感。
“我呀,最讨厌别人待我好了。”
有时候别人待你好,就一定会要回报,想要利用你的。
就好似小时候,别人塞给她一块吃的,救了她的命。那时候,自己也是感激老大的。可没想到,结果人家是想利用自己。
“裴少,好好的怎么对我这么好?”
裴楠铉答得干脆:“只要是我觉得喜欢的人,我当然会待她好。臭丫头,我对男人都不避嫌,对你更直言不讳。只要,只要你别真正的得罪我——”
他是很喜欢阿滢,只要阿滢别做出什么对不住牧乡侯的事,他可以待喜欢的女孩子极好。
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本就应该被优待。
阿滢听他说什么对男人都不避嫌,脸颊顿时红了红,心里轻轻的骂,死断袖。
蔺萱开庐行医的事情,亦不觉传入孙绍恩的耳中,让孙绍恩连连皱眉。
蔺萱虽已然不是他妻子了,然而听说蔺萱如商女一般抛头露面,他还是颇为不快。
当然如今孙绍恩自己也想开医馆,不过他跟蔺萱不一样,他是男人。
所谓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孙绍恩开馆行医,也是一件体面的工作。
当然最初,孙绍恩是不愿如此的。
他初时醉心仕途,一身医术,想要卖给帝王家。不过既然自己跟蔺家撕破了脸,他也不信蔺蕴之不恨自己。
既然如此,与其让蔺蕴之在仕途上对自己加以留难,不如自己主动请辞。
没做官的命,他也想多赚些财帛,免得两头耽误。
只不过孙绍恩平日里不是很在意钱财,花钱也大手大脚,更介意自己形容是否漂亮贵气。如此一来,他一清家底,除了一处宅子,竟无多少余钱。
母亲秦氏,更对孙绍恩有些埋怨的意思在。
言下之意,说孙绍恩其实不该休了蔺萱。
秦氏虽然也会打磨媳妇儿,其实心里也觉得蔺萱还算贤惠温柔。
虞氏其实挺会做人,时常瞒着蔺萱补贴孙家,也是为了孙家善待这个女儿。
如今孙绍恩闹得这么难看,连太医院都呆不下去了,以后还不知如何。
且对于自己儿子,秦氏肚里也还清楚。孙绍恩不耐财帛,花钱大手大脚,他固然心高气傲,可哪儿会做生意。
孙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只不过传到孙绍恩这一代,孙绍恩父亲早死,他又那么一副性情,以前人脉也断得差不多了。
自家底子也清楚,孙绍恩哪儿有本钱去开店?
要是蔺萱还在,自己跑去蔺家哭。她知晓,自家这个媳妇儿最怕在娘家没面子了。可秦氏不怕,一逮到机会,她也不在乎脸面。那么虞氏一多半会松口,乃至于,蔺家的人脉,儿子也能用上。
怎么就休妻了?孙绍恩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
好好的,可是让家里少了个下金蛋的母鸡。
只不过,秦氏是那等软绵绵没成算不强硬的妇人,也拧不过自家儿子。
这世上有虞氏这般,夫婿死了,自己拉扯儿女的。
可也有秦氏这般,夫死从子,没什么见识的。
孙绍恩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她也不能为蔺萱得罪自己儿子。
再者,孙绍恩也说得一套一套的,说得人赏识,瞧中他医术,捧着银子求他开店。
良医难寻,自己医术本来就好,何必平白埋没于宫中,处处受人白眼?
秦氏仔细想想,也不吭声了。
儿子说得头头是道,她也不好如何的反驳。
再者,坐馆行医虽然没有宫中医师说出来体面,可这面子,终究是比里子要紧些。
宫里头俸禄有限,儿子花钱也大手大脚,日子也过得拮据。
转眼间,元郡谢家,也迎来了喜事。
谢芜和崔清元的婚事终于还是定了下来,崔家今日便来下聘。
等过了小定,就算准夫妻了,只等择日成亲。
阿滢知晓了,暗中撇撇嘴角,心里冷笑了两三声。
这阿芜啊,人没嫁,一颗心却已然贴上去,心早便飞去了。
只可怜谢芜一片痴心,崔清元怕没她这般如痴如狂。
要说她这位芜姊姊,性儿虽不好,待她这位便宜庶妹又刻薄,总归家世容貌都不俗。阿滢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谢芜会对崔清元如痴如狂。
崔清元自己个儿也见过,也没多好,普普通通罢了。
阿滢脑海里浮起了裴楠铉的样子,若生成裴楠铉那幅祸水模样,似乎倒可理解一些。
可见情之一物,实是难以形容。
如今谢家上下都很忙碌,反而阿滢乐得悠闲,也不太热心。
谢芜恨透了阿滢了,生怕这鲁莽族妹坏了她婚事,竟没着人请她。
要是阿滢规矩些,许是崔氏还会责女儿不懂礼数。
不过许是崔氏已然对阿滢彻底失望了,也不乐意理会了,居然默认女儿如此。
而如今,坐在阿滢面前的,则是跟她结伴一起入京的吴桐月。
吴桐月是商女,她还是第一次踏入谢家。
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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