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这一问却让王敛彻底平静了下去,闭眼无语。
黑暗的营帐内愈显沉闷,不过高汉却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感到了他内心有一种苦涩和挣扎,似想找人倾诉不幸却又不愿对人多说家世的复杂心理表现。这纯属直觉,一个男人的直觉,或者说高汉特有的直觉。
良久之后,高汉率先打破了沉闷,“别多想,我只是从石和城这段时间内的守城战法上看到了一些墨者的痕迹,我猜测是你们这些汉家子的手笔,所以我想当面问个清楚。”
王敛睁开了眼睛,惊疑不定地反问到,“这对你很重要么?”
“很重要,不过不光是对我,对你和你的家族更重要。如果你的家族跟墨者有牵连,那就是自己人,我可保你们万全,因为我有优先挑选战俘的权利,而且没有上限。”
至此,王敛才有些相信高汉在南诏军中有超凡的地位,一般人可是没有这等特权的,而且这种特权正是家族现在最急需的。
其实王氏早就看出了南疆政局的走势,在大唐的支持下南诏统一南疆的势头已经势不可挡,这不是一家一族能够阻止得了的。然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家出头力阻就是因为那可恶的屠城令。
在未出面阻击南诏军时王家还可以对南诏虚以委蛇,甚至出人帮助南诏统一也未尝不可,但力阻南诏兵锋半月有余,王家不敢保证南诏人会善待自己,最起码王敛没从阁罗凤身上看出他有什么善待的意图。
南诏一直标榜自己以向汉地,力主汉学,这也是南诏迅速掘起的并得到大唐支持的根本,很可惜阁罗凤,或者说现在的阁罗凤还太年轻,并没有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而这一点点的不到位,却给了高汉拉拢王家的机会,也给了王家一个崭新的出路。
王敛思考良久,一咬牙沉声说道:“我不否认我王氏与墨者极有渊源,些许战法也是学自墨者,但我们并不是墨者……”
“这暂时就够了。”高汉有些心喜,弄不好这是墨家潜在的盟友,当下出声打断了王敛的话,然后对帐外喊到:“再调些人过来,帐外三丈之内任何人禁入,违者拉走、杖十。”
“包括阁罗凤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回应到,把王敛吓了一跳,却是外面的守卫不知何时换成了其他人。
“无论是谁。”高汉回答的很干脆,霸道的语气让王敛眼角一跳。
“诺!”外面的回答更干脆,似乎认定高汉的命令比阁罗凤这个主帅更好使,王敛对高汉托大的表现更信了几分。
时间不大,就听外间人员跑动,似有百十人在外团团围住了营帐。帐里的高汉点着了一盏油灯,光亮一起,对坐的两人都看清了对方。
在王敛惊讶的注视下,高汉缓缓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汝既然声称与墨者极有渊源,可知这是何物?”
“墨者剑?”王敛有些不确定地说,也略显激动地伸手讨要想近距离看个清楚。
高汉单手一摆,把剑送到他的面前。
王敛仔细打量着墨者剑那黝黑狭长的剑身,并用手指逐个抚过剑上的花纹。
少顷,王敛难掩内心的激动,抬头颤抖着问高汉:“这不是一般的墨者剑,是巨子令啊,敢问高监军可是墨家当代巨子否?”
“还不算,只算是云游在外的候选而已。”高汉难得谦虚了一回,不管怎样,这王敛认出了巨子剑,那么王家必然跟墨者有莫大的干系。不过具体的还得这个当事人亲自说出来才能确定,自己也好根据他说的给予相应的帮助。
对高汉口中所谓的候选,王敛并没作他想,虽然历史上有时候也有意外发生,但得巨子令者九成以后就是巨子。王敛实在是没想到对面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年轻人竟然是巨子,那可是一门宗师级的人物,由不得自己不尊重。
“家族有救了!”
王敛满怀激动地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给高汉重新见礼,而且是晚辈之礼。高汉坦然受之,这是江湖辈份,过谦了反而不好。
“没想到时隔千年,我们远居北方的两家居然在南疆重新碰面了,时也命耶。”王敛一付感怀至深的模样,唏嘘不已,好象认定了墨者也如他们王氏一样满魄到了如此境地。
高汉暂时未予解释,只是对他的言辞感到有些奇怪,“不知贵祖是……”
提到自己祖上,王敛骄傲的无以复加,“我祖名诩,又名禅,号玄微子,乃是横空出世之万古奇才,因隐居鬼谷,世称鬼谷子。”
“我勒个去!”高汉好悬没把下巴吓掉,万万没想到一时兴起前来私会竟然牵出这么大的一个人物出来。
王敛对高汉的惊讶很受用,也不怪他自傲,任谁有这么一位名声显赫的老祖宗那都得感到无比荣幸。
“你家老祖竟然是鬼谷子!?”收敛心神,高汉再问王敛,只不过这回声音却相当之平静,正在兴头上的王敛也没注意到高汉握着墨者剑的手青筋直蹦。鬼谷传人,那鬼隐子以及寒星、包括那些鬼子可也这样自居来着!
“是啊,我们这支是后世旁系,与主枝在秦末便因中原战火而四散他乡,直到有汉时又辗转来到了南疆,虽很少有人知道,但确是鬼谷后人无疑,家祭时始祖画像亦是鬼谷老祖,所以我们对有关墨家墨者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哦。”高汉稍缓,“如此说来,你们早已断了和中原的联系?”
高汉只不过是下意识地一问,但王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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