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老就没教过孙波人怎么发展、怎么去对抗吐蕃?”
“哎,努力过,但以前女王多有限制,部族又以游牧为生,分散的很,不能集而教之。加上汉学与苯教传统差异极大,每每悉心教导能得一二分者亦是寥寥无几。时间长了,我冯门是真灰心了,只把学问传于自家后人。
而且在女王管控之下,冯门与外界久不通联,学问也逐渐衰微,头脑愈发愚钝,要不是有玄女她老人家经常送些经书过来,冯氏恐怕早已沦为蛮夷。悲哉,真是有亏圣训矣!”
冯远说话间显得极为沮丧、郁闷。高汉算明白了,这冯氏就是被人当成金丝雀给养在笼子里了,什么时候笼中的鸟雀能有或者说敢有自己的主见?看他从不提及前女王的名字就能知道他心里肯定怨气冲天。
高汉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历任孙波女王,向往汉地文明却又惧怕同化,从而让部族在开化的吐蕃打击下更加蒙蛮。
估计师傅也是没办法改变这种现状,或者是不想管这些操心费力的闲事,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观念是件困难的事,更不要说去改变一个部族了。
吐蕃三十二代赞普历经八百年的努力才逐步强盛,慢慢蚕食周边部落,直到雄才大略的三十三代赞普松赞干布上位才统一了高原的大部分地区建立了吐蕃政权,正式成为高原霸主。
如今的吐蕃是第三十六代赞普赤德祖赞掌权,国力强盛,野心勃勃,成了大唐以及南亚天竺等诸国的劲敌,可不是现在被人撵得到处逃命的孙波能比拟的。
“冯爷爷可有什么心愿让晚辈办的?”高汉拱手相询。冯远跟他掏心掏肺地说了这么多,又几次搬出师傅套交情,想必是有所图。
“小公子身为玄女门下,来日定成大器,冯远现只有一事相求,我儿冯望在与吐蕃的争战中英年早逝,与原小女王生有一子名为冯归,年方十一。冯远恳请小公子携其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到这蛮荒之地了。”
冯远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起身就要相拜。
高汉赶紧拦住:“冯爷爷放心,我会带走他的,必待之如兄弟手足。”
冯氏两代以“望归”为名,可见思汉之情何其迫切,这忙必须得帮。
“不敢与公子称兄道弟,只愿此生追随公子回归汉地便足矣!”
门外忽然闯进一个衣装褴褛的孩子,话未说完便扑倒在高汉身后泣拜,看样子这就是冯远的孙子冯归了。祖孙二人痛哭流涕,哭的高汉这个心酸。
“好了,快快请起,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
祖孙二人连忙止声,高汉定睛望去,只见冯归虽然穿戴破烂,皮肤黝黑,身体粗壮结实与一般牧童相仿,但长眉明目、挺鼻方口,一根蓝色的布条束起乌黑的长发,脚下四平八稳,小小年龄往那一站颇有一股不凡的英姿。
初次见面高汉不敢怠慢,很江湖地拱手施礼:“冯大哥。”
“不敢,我主乃汉室后人,冯归必以赤诚之心侍奉我主。”冯归立刻规规矩矩地回了个主仆之礼,少年老成,看来冯氏的家教不错。
“实不相瞒,高某此身的血统复杂的很,世事俱变,你我以后休提汉室,只为汉人便可,两位认同否?”
高汉在试探两人的态度,这也是必须先说明白的事。纷乱的血统,复杂的身世是压的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加上原世父母的问题,高汉从来没承受过这么大的心理负担。睿智的师傅早就明了天下大事,所以除了报仇外没让他匡复汉室、争霸天下,只让他顺其自然,专修本身。
“公子放心,往事不可追,时过境迁,公子今后做什么冯归只管全力配合就是,不敢额外干扰。”
冯归抢在冯远之前痛快地回了话,看来年纪尚小的他对久亡的大汉并无多少认知。
“你……”
冯远抬手欲骂,可看到高汉连连点头赞许的样子便暗叹一声放弃了。
其实管他叫大哥高汉的心里还是很别扭的,就此机会上前搂着跟他一般高的冯归大大咧咧地说:“公子来公子去的太麻烦,这样吧,咱们也别在礼数上计较了,如果你实在放不开就叫我一声老大,我直接叫你冯归如何?”
指望脱离汉统、在蛮荒之地跑了好几百年盲流的人对故主能有多少崇敬之心?高汉觉得与其玩收服与被收服的把戏,不如大家自然点、交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来的实在。
冯归明显不适应这种太过市井称呼:“这……”
“不用这、那的了,就这么定了。”高汉一锤定音。
“也罢,既然小公子这般洒脱,就如此吧。”冯远轻叹道。
“老大。”冯归立刻满心欢喜地叫了一声,继而低声向高汉请求:“老大,我还有个兄长叫李唐,您能不能把他也带上?”
“放肆!孙波对我等汉家苗裔看管何其严密,带你走便已是万难,如何能再多带一人?”冯远低喝,表情中即怨恼又无奈,还有些些不忍。
高汉都听糊涂了:“一人是带两人也是带,多带一人又何妨?”
“哎,我本不愿向公子提及这苦命的孩子,现在冯归既然说了我便把他的情况说下吧。”冯远见高汉一劲儿追问便无奈地讲解道:“李唐乃大唐皇族后裔,其祖为大唐高祖从侄高平王李道立……”
“咦——”高汉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段历史高汉还真知道,原世看玄奘《大唐西域记》时特意查证过玄奘出行的时间,万能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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