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底黑字,上面一个铁画银钩的“燕”字……
一如她梦中见到过的那般,别无二致……
裴锦箬不由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大哥!”身旁的燕崇,却是又惊又喜,响亮地高呼了一声。
居然是燕岑亲自领兵来救?
裴锦箬抬起眼,望过去。
对于靖安侯府的世子,她还是很好奇的。
然而,望过去,却只见到一片刀光剑影。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杀,那些追击他们的狄族骑兵,甚至连逃跑都不及,便是被纷纷拿下,押到了跟前来。
裴锦箬也因而,终于瞧清了靖安侯府世子,燕崇的大哥,燕岑的真容。
银甲白缨的青年将军,举手投足间,已隐现大将风范,沉稳而内敛,一张面容,也是刚毅英俊,却又与燕崇那种极致的漂亮与贵气,不尽相同。
他们兄弟二人,长得不是很相像,大抵是一个肖母,一个肖父的缘故。
“大哥,这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裴家的锦箬。”一切尘埃落定,燕崇便是兴冲冲拉了裴锦箬到燕岑身边。
裴锦箬有些不自在,待得燕岑目光扫过来时,便是敛衽蹲身道,“见过燕世子。”自己这副模样,可怎么见人?
好在,燕岑是个真正的君子,至少,比燕崇要善解人意上许多,目光不过在她身上一触,便挪开了,手往上,虚扶一把,“久仰大名,却是头一回见。那一日,听说你出了事,我家这二小子几乎都快急疯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看来,往后,要有赖你多多看顾他才是。最要紧,多管着他些,让他少胡闹。他若不听你的,你回头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神色沉稳,语调亦沉稳,一本正经的长兄姿态。
燕崇却不干了,“哥,你是我亲哥吧?”
“如假包换!怎么?你不服?想换个人当你哥?”燕岑面无表情睨他一眼。
燕崇“……”沉默着败下阵来。
这般吃瘪的燕崇,还真是可笑又……可爱。裴锦箬抿嘴笑了笑。
“好了!有什么话,等入关再说。”燕岑说罢,便已是下令启程。
狄族的马匹自然都是极好的,比大梁的配种马脚程耐力都要好,今回倒是白得了二十四匹,也算得不错了。
那二十四个狄族骑兵被绳子绑成了一溜儿,就拖在了马后,一路回了宁阳关。
前世,宁阳关是最早便被狄族人攻破的关口,今生,却有燕岑亲自镇守,目前看来,倒还算得稳固。
宁阳关中,有屋舍,虽多是军户们住的,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土墙四合院儿,不过,于裴锦箬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经过了这半个月来的颠簸和生死飘零,往后,哪怕是再大的逆境,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了吧?
将裴锦箬带到一个四合院,燕崇便是走了。
院里,事先安排好的一个妇人已经烧好了热水。裴锦箬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了过来。
裴锦箬收拾停当,燕崇也回来了,手里捏着个东西,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裴锦箬皱眉问道。
“我给你看样东西。”燕崇将手里的物件递了过去。
裴锦箬这才察觉,是一张羊皮,将之一寸寸展开,她的脸色,也不由得惊疑不定起来。
“这是?”
羊皮之上,是幅画,美人画。画上美人儿正捻花而笑,身后是漫天漫野盛放的海棠,那画中美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她裴锦箬。
“这是从那几个狄族人身上搜出来的,已是问清楚,他们大汗数日前得了一幅画,据说是大梁第一美人的画像,而这第一美人,正是靖安侯府二公子未过门的妻子。斛律藏得了这画像,刚刚好,铁赫又回去复命,便认出了画中美人,正好就是他从凤京城带回,却又被我中途劫走的那一位。”
是以,几日前,追击他们的狄族人,才陡然多而凶猛起来,原来,都是拜这幅画所赐。
“这幅画,不是原版吧?”能画出这幅画的人,必然见过她,而且,画功了得,这才能将她的神韵描摹得半点儿不差。若是能见到原版的画,她也许还能通过笔法,找出点儿线索来。可惜,眼前这幅临摹的,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罢了。
“这是狄族画师临摹的,每一队追击我们的人手里都有一幅。”那些狄族人,虽然都是骨头硬的,可到底硬不过他在北镇抚司诏狱里学来的各种刑讯手段。这会儿,也顾不得是不是会背叛他们的大汗了,能说的,都说了,只求速死。
“会不会是与你要查的细作有关?”裴锦箬问道。
“暂且不知道。不过,这件事得好生查查。”燕崇道,而后,抬眼望了望她,神色间的戾气总算稍稍平复了一些,“这一路,你吃苦了。”
她人黑瘦了不少,那双养尊处优的手,甚至都被冻得裂开了口子。
之前,情势所迫,只要能将她平安救回,他就已经很是知足了,如今,仔细一打量她,他神色间,便是带出满满的心疼来。
裴锦箬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实在是无妄之灾,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能够平安回来,就已经很好了,至于过程中吃过的苦,也未必就是坏事。”说着,她便已是笑了起来,笑容中,多了些从前没有的豁达。
燕崇见了,也不由欢喜,“既然如今已经彻底脱离了险境,我也该给凤京城那边报平安了,省得他们日日悬心。你看看,要不要写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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