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人的心情如何,时间在我们心中,依然或似流光飞逝,或如慢火煎熬般,一点点地过去了。
洞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常云亮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钟。
距离老蛟飞升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我们还要继续等待。
洞内的光线更差了,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还好我们这帮人在洞里的时间长了,还可以适应洞内的黑暗,摸索着将带来的蜡烛点燃了两支,大家继续闷闷不乐地喝起酒。
可是,酒已经快喝完了——心情不好的人,喝起酒来,便没有把门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我们这帮没心没肺的年轻人,也似乎忘掉了这些酒本来是带来给老太岁临行前喝的,只顾着长吁短叹,泪眼朦胧,不停地喝着酒,回忆着、谈着那过往的点点滴滴。
大概是越谈越觉得舍不得老太岁、对不起老太岁吧?或者是酒后忘掉了我们曾经说好的那些话,反正陈金这小子是坐不住了,他骂骂咧咧地叼着烟站了起来,晃悠着身子就往黑龙洞的深处走去,打着带酒气的嗝儿,大声地嚷嚷着:“老子不管了,什么他娘-的乱七八糟的心善做好事儿,老子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岁为了咱们死掉,它不能死,老子要去救老太岁……”
有了他打头儿,弟兄们也都酒意上涌,瞪着通红的眼,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就往洞内深处走去,心里琢磨着,总不能失了义气,做人得仗义不是?
这也算得上是年少气盛,不计后果易冲动,不分轻重鲁莽行事。
终究是年轻啊!
胡老四眼见着我们这帮人又开始发疯了,赶紧晃悠着站起来喊道:“哎哎,都回来,回来!早先跟你们说的那些话都忘了啊?赶紧回来!”
没有人搭理他,众兄弟依然各个梗着脖子瞪着眼,攥着拳头往里面走。
事实上,我知道在几位兄弟中,有些人只是碍于兄弟义气和面子上的问题,不得不和兄弟们一起硬着头皮往洞里头走,其实心里忐忑不安害怕着呢。而我,确实是这类人中的一员,但是我敢打赌,我发誓,无论我是什么样的心态,无论我们往洞内走有可能会遇到什么样危险的恐怖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吓破胆,不顾兄弟们而自顾自地逃跑。
咱这个人优点不多,但是绝对够义气,绝对要面子!
在咱的心里面,活一辈子的宗旨就是一句话:树活一张皮,人活两张脸。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个面子么?
我想,我的这些兄弟们,除了姚京之外,遇到了危机的时候,都不会抢先逃跑的。
当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潮湿的地面往洞内继续走去,胡老四急了,吼的嗓子都变了音儿,可依旧无济于事,他不得不蹒跚着脚步,拖着那副老身板儿追了过来。
前方,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绝对没有任何光线,这和眼睛适应不适应没有关系,就算是再适应,你也看不到东西。
黑暗终于让我们这帮冲动的年轻人止住了脚步,大家开始有些犹豫不决了,便是陈金,也有些恼火地跺了跺脚,停下脚步来,骂道:“他娘-的,还得整个火把去,要不这么黑,进去见了老蛟,还怎么干仗啊?”
“对对,回走,反正还有好几个钟头呢。”我点了点头,招呼着兄弟们拉住手,一步步往回开始退。
大家掉过头来,原先走在最后的姚京,反倒成了第一位,很理所当然的,他就和匆忙追过来的胡老四撞在了一起,胡老四年事已高,被撞得哎哟一声倒地,兄弟们急忙顺着声音摸索着上前将胡老四扶了起来,搀扶着一起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去。
没走出多远,那两盏豆大的烛火便出现在了不远处的黑暗当中,当然,还有那昏暗不清的洞口,洞外,光线总是比洞内要强的多。
原本豪气冲天地要冲入洞内拯救老太岁,却不想还没走出多远,连老蛟的毛还没看见呢,就让黑暗给挡了回来,弟兄们自然有些垂头丧气,高涨的气势衰退了许多,走路的步伐,也慢了许多。
正在我们摸索着一步步缓缓往那两盏烛火的方向走得时候,洞口处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团淡淡的、柔和的黄色光芒,光团慢慢地膨胀,将我们围坐着吃酒的那块儿空地,也覆盖在内。
于是我们这些人就看到了一幕让我们惊喜不已,却又觉得是在做梦,有些瞠目结舌的情景。
只见原先我们围坐的地方,在那团柔和的黄色光芒中,老太岁笑眯眯地坐在一块儿石头上,一手拎着酒瓶子正在往嘴里倒酒,眼睛还在看着我们,满面笑意。
很熟悉的老太岁,很慈祥的老太岁,它还是郭老汉的模样。
怔了半晌,陈金最先喊道:“哎哟我的老太岁啊!”喊着话,陈金已经发足跑了过去。
我们几位自然也不闲着,急忙高兴地叫着喊着冲老太岁跑了过去,那模样,十足就像是看到了几十年未见的亲爹娘一般激动,开心……说真的,当时我眼里的泪都流了出来,好在是洞内光线不好,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没丢面子。
十几米远的路途,让我们都觉得好像是几十里路那般远,匆匆奔跑,巴不得赶紧坐到老太岁的跟前儿,好好端详一番,看看它身上有没有掉肉,脸上是否有苦痛之色。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漠中远远地看到了一潭泉水,心急火燎又满是兴奋和希望地要跑过去赶紧喝上两口,却一直跑不到跟前儿,不晓得那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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