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鹰恭敬地报告说:“就是他。”
江鸥看着沈和的脸,神色复杂地说:“我们又见面了,修宽带的师傅。一次见面是缘分,两次见面就是预谋了。”
沈和刚想说话,想起自己的声音一说话就暴露了,急忙刹住了车,把声音拦在了喉咙口。江鸥对他这么熟悉,一听声音就要露陷。上次变声的药片是教授给的,这次他没有药片,也根本没想到能正面遇见他的克星。
“哑巴了?不会说话了?”江鸥问。
秃鹰在后面踹了沈和一脚:“哑巴了?老板问你话呢!”
“嗯?”江鸥阴森森的注视着沈和。
沈和指指自己的喉咙,乱比划了一下。
秃鹰说:“刚才还说的挺溜,突然哑了?”
沈和点点头,咳嗽了两声。
江鸥冷哼了一声:“这么说,今天你是回答不了我的问题了,我本来想问问你,是谁叫你去找于学勤的,你找于学勤干什么……”他的余音让人心有戚戚,“秃鹰,这湖有多深,能淹死人吗?”
“四米三,湖底都是淤泥和水草,下去缠上就上不来。”
“既然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那留着也没用……”
“有用,有用!”沈和哑着声音吃力地说。
他急中生智,用学来的一些技巧弄出一个嘶哑的声音说话,以掩饰他本来的声音。他指指自己的喉咙说:“感冒不好,突然就哑了。”
这段时间潘琳和李芸熙迷上了一个配音app,经常配着玩儿,有时候还拉上沈和一起。潘琳学过一段时间配音,教了沈和一些技巧,他本来没在意,只是闹着玩,没想到今天倒用上了。
“嗯,会说话的,那就把我刚才的问题回答一下吧。”江鸥轻飘飘地说。
从他们的问话以及遇见秃鹰的地方来判断,秃鹰没看见他给于学勤注射,所以沈和说:“是老于的儿子,叫我来的,帮他看,看他爸。”他假意吃力地说。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却叫你来?”
“他怕被催缴,缴费,所以不来,叫我来看,看。”
江鸥沉默了,看样子,他是有些信了。不过他还是说:“师傅,真是太巧了,你竟然跟于学勤的儿子认识。弯弯绕绕的,我们又见面了。我还是那句话,一次见面是缘分,两次见面就是预谋了。”
“老板,不能这么说,还有碰巧遇到三次、四次的,像有本电影,两个人巧遇了三次。”
江鸥说:“那是电影,都是瞎编的。”
沈和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正因为生活中确实有这样的事,所以才给了编故事的人灵感。”
“师傅真是伶牙俐齿,如果不是嗓子哑了,我们一定能聊个痛快。”
沈和心里咯噔一下,就听江鸥冷冷地说:“我记得一本电影,两个人相遇三次,第四次再次相遇,是在一个葬礼上,你知道是谁的葬礼吗?你对葬礼有兴趣吗?”
沈和打了个寒噤:“不,不,没有。”
“这位师傅,你的嗓子好了一些了。”
“啊,是,是吗。”沈和心中一惊,言多必失,刚才多说了几句就露出了破绽?
“你说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江鸥沉吟着。
沈和暗叫不妙,正想如何弥补,江鸥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沈和,把你的假脸拿掉吧。”
沈和哪肯就这么承认:“老板,你说什么?我不懂。”
“别装了,快点儿,我可没那个耐心。”
“老板,我真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江鸥似乎认定了,又或者算是贼不走空撞个运气,诈也要把他诈出来:“你自己不动手,我就帮你找个代劳的人。”
他冲秃鹰做了个手势,秃鹰会意,拔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沈和走过来。沈和退后两步,这下无法了,他叫道:“不用,我自己来。”
这一回他没有伪装,用的是自己的原声,江鸥脸色变了变。
豁出去了,大家撕开脸就撕开脸,也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么绕来绕去的早就累了,索性就大家亮出来正面较量吧,还能怎的。
“我这个面具这样是拿不下来的,需要水。”沈和说。
“沈和,果然是你。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哪儿都有你,你可真爱管闲事!”
“江鸥,不是我爱管闲事,是你走的太远了,回头吧。”
“你也说了,走的太远了。太远了,回不了头了。就用湖水吧,我还是想亲眼看看,这张脸是怎么变回你的脸的。”江鸥笑得怪异。
沈和看看江鸥,看看拿着匕首的秃鹰,别无选择。他慢慢朝湖边走,心里在飞快的盘算要怎么脱身。
“这没什么意思。”沈和边走边说。
“这很有意思。”江鸥说,“你这面皮真精致,像真的一样,上一次见面我一点没怀疑,这次,也看不出破绽。如果不是因为两次巧遇引起了我的注意,而且你的声音异常,我还发现不了。用水就能洗掉?”
“差不多吧。”
“可惜了。”
沈和疑惑,他说可惜了是什么意思?不是看上了他的面具吧,心里提防着江鸥,怕他会突然发疯扑上来撕他的脸。
“这个要用一种专用试剂会更容易一点,你要是喜欢,我回去取下来送你,不然容易撕坏。”沈和小心地说,他觉得此刻还是尽量不要激怒这个人,以防他发疯。
江鸥音调不变:“送我?不错的提议。只用水不容易取下来?”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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