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长老说过的每句话,然许多事不解其意。”慕天光低首望着她,“若非你今日提及,我怕是永远不会想起来,你……”
殷渺渺瞥他:“我什么我?”
“你果然胜过我。”他微微笑了笑,“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殷渺渺被他逗笑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讨好我啊?”
他摇头:“肺腑之言。”停了会儿,声音低沉下去,“我入门不久便被师父收入门下,几位师兄长我许多,我炼气时,他们已是金丹筑基,故而同境界中未逢对手。”
“你师兄和游百川他们,很强,但我们是一样的。”
同样都是门派的天才人物,实力在伯仲之间,他能视其为对手,却不会生出敬佩之心。
“而你,素玉秘境时见你,你还很弱,风云会的时候,你变强了很多。”他回忆着说道,“我以为情爱误事,但你没有。论实力,你不输于我,但论才智论心性,我远不如你。”
殷渺渺忍不住笑了:“风云会能赢是因为你受了伤,而且当时我的灵力也要耗尽,再多一息就是我输,现在和你打,我恐怕是赢不了你的。”斗法这种事,真的是武修最强。慕天光用右手和她打了不少时间,最后才换做左手,实力被削弱了太多。
可是他说:“斗法许能赢你,生死相搏,肯定是我输。”
“那你会和我生死相搏吗?”她突然靠近他,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相闻。
他凝望她,反问:“你会吗?”
“真狡猾。”她坐了回去,笑道,“看在你没有上当的份上,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不要给承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要。”
“为什么?”
她支颐含笑:“未来的事,没有人能说得准,也许你我会有人入魔,也许会有对立的立场,也许会为了别人……人事易变,前途难测,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承诺,每一刻都无愧于心就很好了。”
慕天光默然无言。
“好了,不早了,休息吧。”她解开外衫丢到一边,“过来。”
慕天光顿了顿,一般脱去了外衣。
她吹灭了蜡烛:“睡觉。”
咳,幻境嘛,当然是盖着棉被纯睡觉。
醒来就是天亮。
穿衣、漱口、净面、早膳……殷渺渺把这当做扮演游戏,玩得有模有样,慕天光虽然配合她,但道:“凡人寿元短暂,却还要浪费时间去做琐碎的事。”
“我们是修道,凡人是生活,各有各的滋味。”殷渺渺盥手擦面,“或许在凡人眼里,我们的生活清苦无趣,不如酸甜苦辣七十年。”
慕天光问:“你曾在凡间生活?”
“我小时候可是官家小姐。”她对他眨了眨眼,“喊一声就有许多婆子丫鬟围绕我的那种,前呼后拥,哗啦啦一群人。”
“后来呢?”
“国破家亡了。”她笑笑,“父亲要我殉国,我不肯,后来变成了乞儿,吃野草树皮活下来……凡间打仗,最无辜的就是普通百姓,命如蝼蚁。”
慕天光突然想起她在传道解惑堂里的那番话,彼时,她要求五国休战,是不是就是因为有这样的过去?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分明是该断的尘缘,却不忍直言,许久,才道:“你已经是修士了。”
成为了修士,就不再是命如飘萍。
那些往事,都过去了。
殷渺渺听懂了,微微一笑:“是啊。”她放弃了很多东西,就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如今说不上成功,却也算是在既定的道路上稳稳当当地走着。
“不说这个了。”她对他招招手,“我们出去转转。”
他暗松了口气,露出淡淡的笑来:“好。”
一夜落雪,老板在门口拿了扫帚清扫,见他们出门,特意叮嘱道:“我们这里下起雪来,三个月都不停的,客人们在镇上走走无妨,却是万万不要离开,否则被雪堵在半路,神仙难救。”
“是,我们就在附近走一走。”殷渺渺笑着谢了他的好意。
到了街上,居然还挺热闹,穿得圆滚滚小孩子跑跑跳跳,你追我赶地打起雪仗来。路边的茶棚里坐着三三两两的客人,吃着早点聊天,好不热闹。
殷渺渺和慕天光在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包子豆浆,坐下来听他们聊天。
客人们谈论的是镇上的几桩大新闻,殷渺渺大致概括了番,大致如下:
第一件事,是盛家镖局的总镖头病重,想给自己的独生女盛美人招个女婿继承家业,便放出话来要比武招亲,只要有人能打得过盛美人,就可以娶他女儿,继任盛家镖局。
第二件事,悬壶药铺出了桩命案,说是开出的药吃死了人,死者家属不肯罢休,把尸体摆在药铺面前,非要讨个说法。
第三件事,镇上的富户王员外被大盗偷去了传家宝,以千金悬赏线索,若能找回传家宝物,他就让对方在自己的百宝箱里选一件宝贝拿走。值得注意的是,传家宝被盗的那天,正好开始下起了大雪,大盗必然还留在镇上,未曾离开。
第四件事,最近来了个江湖艺人,会变戏法,什么吞剑吐火、空手变物,还养了只特别有灵性的猴儿,家里的孩子都闹着要去。
第五件事,某某胡同的李姐儿和人偷情,被外出的丈夫逮了个正着,要将她浸猪笼,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夫检查出了她有身孕,于是为着如何惩处李姐儿,大家各有说法,争执不下。
一言以蔽之,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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