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仍旧在持续。
要对付妖修,最好是能找出原型,鼠怕猫,蛇怕鹰,此乃兽类天性,即便化为人形亦然。妖修自己也知晓这个软肋,故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用与本体相关的本事。
凌虚阁的弟子虽然能耐远胜普通弟子,然而金丹和元婴的境界差距在那里,能够做到在她的攻击下不溃败已然十分了不得了。
周星目不转睛地看着妖修,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些许破绽,几番试探下来,却只知道她约莫是亲水的妖兽,较为忌惮土系法术,旁的却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了。
殷渺渺同样在想办法,她看过不少和妖修有关的玉简,然而没有明显的特征就无法与脑海中的信息结合起来,思来想去,琢磨出了一个另辟蹊径的办法。
她决定试一试幻象金瞳。
右眼里镜心可以照应人心,对于元婴期的妖修能有多大用处不得而知,但只要能窥见一丝她内心的恐惧,或许就能猜出她的本体。
面对这样的对手,绝不能保留实力,不然一击不中必会打草惊蛇。殷渺渺当机立断,指间的莲花一转,地火扑向妖修。
她嗤笑:“不自量力。”
是蚍蜉撼树,亦是声东击西,妖修被殷渺渺吸引了注意力,眼睛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殷渺渺调动全部的神识,镜心映照出了妖修的双眸。
那妖修见多识广,哪怕一时不清楚殷渺渺搞什么鬼,心头也感觉到了异样,不由勃然大怒:“你敢!”
话音未落,殷渺渺就觉得身体被无形的力道狠狠击中,骨骼承受不住开始裂开,五脏六腑挤压成一团,但她还是很想笑——镜心本来什么都没照出,毕竟境界差距太大了,要在短时间内从记忆深处找到害怕的事物是不可能的。谁晓得妖修被她吓了一跳,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自己恐惧的事物,反而让她窥见了一鳞半爪。
妖修最怕的是海龟。她爱用彩练,练上有毒针,亲水而畏土。
“她是只水母!”她用尽仅剩的力气,高声喊破了她的真身。
妖修恨得牙痒痒,想要立即取她性命:“找死!”
使用镜心耗尽了殷渺渺所有的神识,头疼如针刺,连集中精神都做不到了,幸而莲花能够控制地火,烈焰牢牢护住了周身。她又将团扇放在胸腹部,保护着自己的丹田和心窍,身体蜷缩成团,竭尽全力减小受伤的范围。
她准备好承受伤害,没想到迟迟没有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任无为回来了。这个一天到晚蹲在小破屋里练剑,长相平平无奇,审美堪称车祸现场的钢铁直男往场上一站,仅仅凭借杀意就逼得妖修后退了半步:“你……”
任无为握着剑,语气和平时差不多:“哦,水母是吧?”说完,一剑挥出。
殷渺渺失忆后第一次见到任无为出手,忍着喉头的血气看了一眼他的剑,叫她瞠目结舌的是,那把剑居然是断的。
剑身断成长短不一的三截,缺口十分明显,可它们被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勉强维持着一把剑的形态。
而这把剑的威力不容小觑,平平一斩,地面被剑气削去三尺,草木尽摧,灵气在顷刻间被全部挤压走,剑风所过之处,形成了短暂的真空环境。
剑意所指的妖修更是狼狈,彩练纷纷断裂,迸发出透明的血液,她因剧痛而失声尖叫:“你是什么人?”
面前的人明明只是元婴初期,她却在他的剑下无还手之力。
“关你屁事。”任无为不耐烦。
殷渺渺:“……”唉,她师父果然是凭实力单身。
妖修心生惧意,顾不得许多,掉头就跑。任无为怕他们调虎离山,犹豫了下,没有追上去,转身慰问徒弟:“伤得严重吗?”
殷渺渺点头,虚弱道:“好几个地方骨折了,内脏破了,难受想吐。”顿了顿,身体往地上倒去,“可能要昏迷会儿。”
话音未落,已不省人事。
任无为重重叹气,看到凌虚阁的弟子也伤了几个,更是头疼:“不管怎么样,先回门派再说吧。”
一个魔修,一个妖修,都是元婴级别,莫名其妙出现在春洲,怎么看都觉得有个大阴谋。
麻烦大了。
殷渺渺是昏迷着被任无为送回翠石峰的。露华浓一看到重伤的她,脸上的血色就退得一干二净:“她……”
“没事没事,好的了。”任无为把人放回床榻,轻轻叹气,“她就是太弱了。”
露华浓想替她辩解,低声道:“她很努力了。”
“上天不会因为努力就对你仁慈,修真这条路是很残酷的。”任无为道,“要么活下来往前走,要么就死。”
露华浓垂下头,没有说话。
任无为瞥他一眼:“不想她死,就督促她好好修炼吧。”温柔乡虽好,但荒废时光,许是这一点的懈怠,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要了性命。
逆天之路,容不下一丝一毫的放松。他体谅自己的徒弟年轻爱玩爱美色,却不希望她真的儿女情长。
露华浓何等玲珑的心思,哪会不懂任无为的敲打,所以微微笑了笑:“真君放心,我省的,绝不会拖累她。”
任无为不置可否,简洁道:“照顾好她。”
“是。”
任无为有一堆的事要办,离了翠石峰就直奔天元峰而去。露华浓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打了水替她擦洗伤口,包扎上药,行动间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势,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替她换下衣衫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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