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主,杀了斛律征,你还能找到合适的教官吗?”
此问陈嵩无序文饰。实话实说就好:
“从姚秦俘虏中也应该能挑出来一两个好手,只是不如斛律征那样人头熟、人缘好,而且他们身负国难家仇,会不会真心出力也是两说。”
沈林子点点头:
“飞骑队最快多久能形成战斗力?”
陈嵩看了一眼挣起来坐在地上的斛律征:
“如果还是他教习,估计也就半年。换个新手。我就不好说了。”
沈林子知道刘裕成立飞骑队的本意是练成一批种子,将来把他们散到其他各军中去带队,逐渐在北方新开疆土上练成一支足以抗衡胡人的汉人精骑。关中纳入大晋朝版图,原先隔着长江、淮河和黄河的胡人强敌,瞬间就在身边了。和柔然或者鲜卑开战是迟早的事,所以晋军练成骑兵越快,训练质量越高。对战这些强胡的胜算也就越大。和这个大局相比,斛律征的罪,简直就微不足道了。但如果马上就建议赦免,一则担心滋长斛律征的傲气,二则也有点太拿军法当儿戏。想了想,对哥哥和傅弘之抱拳示意:
“不如我们就看看飞骑队的训练成果。如果确有成效,可以考虑让斛律征戴罪立功;如果浮皮潦草,看不出斛律征用心所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军法从事好了!”
沈田子和傅弘之频频点头。
陈嵩暗喜。他本想叫来绿豆。让他精心去挑一些最好的士兵来,,不了沈林子根本没给他机会。斛律征被看押起来,几名将领亲自到飞骑队营地,随意抽取了二十名士兵。沈林子考他们三个科目,第一是纵马下坡不抓缰绳,即所谓“下注”;第二是马上劈斩;第三是骤马射箭。
二十名士兵被带到校场路上,陈嵩抓紧时间喊了一嗓子:
“斛律征是活是死,就看你们的了!”
两沈一傅一声不吭。
陈嵩此举涉嫌作弊。
可换了他们也会这么做。
飞骑队官兵此时还不知道斛律征犯了什么事,但一看这阵势,大致明白上峰是来考察斛律征的政绩了。从陈嵩的话来看,他们被抽中,算是老天爷选他们来裁判斛律征的生死。发挥好了,他们是狐狸大哥的救命观音;发挥不好了,他们就是狐狸大哥的催命判官。当兵的非常紧张。这不全是坏事,至少会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仔仔细细对待每一个动作。
放开缰绳纵马下坡,人体会自然前倾,如果两腿不能夹紧马腹,腰部不能控制上身,人就算不坠马,也会姿势狼狈,颠簸摇晃如风吹弱柳。斛律征强加给飞骑队的腰腿训练,现在看出好处了。被抽出来的飞骑队二十骑,全都双手高举,自高坡上驰下,虽然不能像胡人那样和马匹粘为一体,但至少无人落马,无人吓得面色苍白。
第二考马上劈斩。校场上本来就有训练骑兵的木柱。沈林子叫人在每个木柱上都放一个葫芦。士兵们要在飞驰的马上左右劈砍,靠掉超过一半才算合格,多多益善。这个动作难度不小,需要马力人力浑如一体,准确把握手起刀落的时机和力道。老练的骑兵懂得怎样利用马匹的冲力,在合适的时候用巧劲去完成。飞骑队的兵力能掌握这个要领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还需要假以时日才能摸出门道。士兵们救人心切,拼尽全力,尽可能多地砍杀葫芦,但最后二十人中只有八个算是合格。其余要么砍不够一半,要么砍得不准而用力过猛,刀被木柱子滞留,仓促间拔不出来,只好徒手跑完余程。
第三考马上射固定靶。斛律征和陈嵩没白花钱买兔子,飞骑队官兵射了一阵活蹦乱跳的兔子后再来射呆傻的固定靶,中靶率从最初的十之三四猛增到十之七八,只听得马蹄隆隆、箭靶笃笃,围观的官兵拼命叫好。二十名骑士,每人射十支箭,最差的也中了五支。
陈嵩悬着的心回落到了胸腔里。
说实话,飞骑队训练到这个程度,多少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虽然远不能算惊艳,但对于一支才训练了不足半年的骑兵,对于一批在家握锄头而不是马鞭,在军中脚踩大地而不是马镫作战的江淮农家子弟来说,这已经是速成训练的上佳表现了。如果几名带兵将领是公正的,他们自会承认斛律征练兵有方。
他刚想过去向沈田子他们说说斛律征的练兵诀窍,二十名骑士下了马,围成一圈商量了几句,而后喊一声号子列成一阵,全都拿大顶,用双手走到讲台下,一翻身站起来,齐刷刷向几名将领喊:
“斛律征不能死!”
两沈一傅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其实从沈林子提出要考考羽林骑时,大家就已经心照不宣,知道斛律征是死不了了。有了这样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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