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重压在温迟青的脚上,挪动起来都困难万分。
他有些惊讶,却并不慌乱,他目光打量着其他人,发现方尘霄和其余的弟子都是这么一副艰难的样子。
“甫景老弟近来可好啊?”那老人笑眯眯,状若无意的扫了一圈天恒的弟子。
温甫景笑容不变,从容不迫的跨上前一步,摇头无奈道:“自然还是老样子,只是我肩上担着的琐碎杂事多了不少。”
瞿万金也依旧笑,且笑意更深。
“那倒是要恭喜了。”
温迟青注意着两人的一来一往,只觉得两人话中有话,且颇有玄机,心下细想,又觉不出更加敛藏于内的意思来,只听得瞿万金继续说:
“舟车劳顿,各位一路辛苦,阿林带客人下去休息罢,我和温掌门叙叙旧。”
话音刚落下,温迟青便感觉脚下一轻,竟然能动了,其他弟子也是这么个情况,谢雁飞那个呆头呆脑的甚至在原地跺了几下脚,看样子很是新奇,看得温迟青自个儿有点犯尴尬症,恨不得把他直接拽走。
当然,没来得及拽。
江烨一向比温迟青还要恨铁不成钢,他回头见谢雁飞在那儿犯傻,直接把他拽了一个踉跄,跟着梅林和一大帮懵逼的弟子走了。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院落,梅林吩咐了几句,大意是让他们自己搭配,两个人一间屋子,然后便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人群散了,各自找自己的房间,温迟青向前走了两步,手被方尘霄拉住,他用他那双湿濡濡的眼睛看着温迟青,软着声音道:
“哥哥,我和你住一间吧?”
温迟青觉得他说的是废话,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找了间空屋子,一边把东西拿出来收拾好,一边理着头绪。
之前在来的路上,那个叫梅林的弟子提起瞿万金的时候温迟青没有记起瞿万金的身份,刚刚在瞿万金的阁楼上,他却突然想起来了。
他之前有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若是一个人身体里的内力足够深厚,足以压制住住内力和他差距过大的一群人,只是这样做不仅耗费内力,还容易引发旁人的不满,所以极少有高手这么做,但是江湖上也的确有人是经常如此行事的。
其中之一就是‘万金老板’瞿万金了。
瞿万金家财万千,且自身造诣颇高,据传闻说,他家族中同京城里的皇家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这次的千门会,出资的一方也是瞿家。
不管活在什么时代,这些就足够成为横行霸道的资本,瞿万金此人自成名后,似乎并不准备扬名万里,反而重拾老本,继续当起了商人,他擅长精打细算,也好同人打交道,江湖上的一些生意往来,大多有他瞿家的身影,况且此人也没有做什么横行霸道的事,凡事遇人笑三分,虽有压制旁人内力的不礼举动,也只是他人技不如人罢了,更不会有人去追究。
温迟青却搞不懂瞿万金究竟为什么喜欢这么做。
仅仅是为了示威?
或者,真的是他自己多想了?这江湖上的人,一举一动皆不能按常理来推论?
方尘霄杵在边上瞧着许久,看着温迟青从包袱里把衣物一件一件拿出来铺在床上,又一件一件叠好再塞进去,来来回回了大概五次,他觉得温迟青有点蠢。
于是心想:之前真是他看走了眼啊,竟然会觉得他是个心思深沉的。
又看了一会儿,方尘霄却不再看了,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间或看两眼温迟青又立刻缩回了目光,仿佛想看不敢看,过了一会儿,他的脚往前挪了挪,眼睛盯着温迟青脑袋上翘起的一缕毛发,面色纠结,着了魔一般的想摸一摸。
他也摸到了,一边摸,一边露出很舒爽的表情,反而是温迟青,一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茫然。
“你做什么?”
“哥哥你头发翘起来了,丑死了。”方尘霄眉头皱起来,一脸嫌弃。
心里却想着,啊啊啊哥哥的头摸起来真的好舒服,脸上的表情也好可爱。
温迟青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抬头回道:“可能我昨天头发没擦干就睡了,真的很丑吗?”
“嗯。”
温迟青挫败,张了张嘴,无奈道:
“你去帮我找点水洒在我头发上,我捋一捋看看能不能捋顺。”
方尘霄出去了一会儿,端了个小盆进来,温迟青这次仍旧没有反应过来,方尘霄直接捧了一手的水浇在温迟青的头上。
温迟青觉得方尘霄的脑子可能有点毛病。
他快气死了,闭着眼睛都不想看方尘霄,努力的让自己气息平稳,抑制住体内想打人的冲动。
方尘霄这个小畜生,也不知道是故意和他作对还是怎么样,一捧水直接浇了上来,不仅他的头发全都湿透,水流顺着脸流下,脖子和胸前以上的一大片衣料也都湿透了。
他现在大概很狼狈。
胸口一起一伏,脸上也因为气愤染上了几分薄怒,却忍着没有爆发,紧闭的眼睛的弧度很好看,眼睫上挂着细小晶莹的水珠,一抖一抖的,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像是哭了一样,方尘霄从来没见过温迟青这幅模样。
他抿着嘴唇,目光看向了温迟青的脖子,湿透的衣襟和□□的锁骨,突然有些心猿意马,他哑着嗓子喊:
“哥哥。”
温迟青憋了好久,手里摸索着去找包袱里的毛巾,听到方尘霄叫他,还是没忍住自己不好的语气。
“做什么!”
方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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