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学徒所说,通往冬园只有一条小路,而且沿路有护院把手。
光是肉眼可见,就足足有一队整整八个人,还不加上暗处的侍卫。
崔琉娘就算没有武功,也能明白顾明蕴那样谨慎的人,怎会只得面前这么多的侍卫,肯定藏有暗招。
她心里也更加坚定,叶纪泽想要的证据一定都在冬园里。
叶纪泽偷偷捏了一下她的掌心,仗着自己是徒弟,如今小心翼翼扶着师傅往前走。
崔琉娘只得他是在无声地安抚自己,对叶纪泽略略看了一眼。
顾明蕴走在前头,笑道:“冬园里只有两个师傅和四个学徒,可惜那两位师傅前几天得了急病,被小厮送去庄子外休养,暂时就得两个学徒在。”
闻言,崔琉娘心想被送出去的两个师傅,估计是小命休矣。
世子肯定不会让秘密泄露出去,这两个人能离开庄子,那就决不能多说话透露了风声。
想要两个人闭嘴并不难,但是这世上也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才能彻底守住这个庄子的秘密。
两个学徒就等在冬园的大门,眉目清秀,瞧着年纪并不大,却带着浑身的死气,丝毫没有春园和夏园里那些学徒朝气蓬勃的样子。
估计见识得多了,早就知道冬园是什么样子,清楚能走出去的只有死人,所以对未来也不抱希望了。
两人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看着崔琉娘这对师徒的眼神波澜不起。不过又是两个送死的人,多看两眼也没用,反正命也不长的。
“若是老先生人手不够,我再从夏园抽调两人来帮忙。”顾明蕴瞧见那两个学徒,不由皱了皱眉,死气沉沉的,还真是晦气。
“不必了,两人已经足够,还是说世子不放心老夫一个人能担待得起?”崔琉娘可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对上心狠手辣的顾明蕴,死的就要更多了。
顾明蕴点了点头,领着崔琉娘去一个干净整齐的院子:“这里是给老先生暂时住的,哪里不妥当,缺了什么,只管吩咐门外的侍卫,他们会立刻送过来。”
冬园里的守卫显然比夏园更多,略略一看,足足有十几个人在前头的院子里,整个园子估计没三十个侍卫打不住。
严密戒备,足见冬园的重要。
崔琉娘应下:“暂时没什么缺的,就是冷清了一些。”
偌大的院子就只有四个人,还几十个护院。厢房多得很,看着就像是摆设。
顾明蕴笑笑:“人贵在精不在多,闹哄哄地反倒不能静下心来。”
他拿出图纸,递给了崔琉娘:“这是我让高人帮手画的,还请老先生能尽快做好。”
她接过看了看,居然只是简单的雏形,自己从未见过一张玉器的图纸还能模糊成这样:“这个样子,实在不好把握。”
又看了顾明蕴一眼,崔琉娘迟疑道:“老夫尽力为之。”
顾明蕴欣慰一笑:“那就有劳老先生了,吃食会有人送过来,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山珍海味,不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他都能找出来烹煮了。
崔琉娘听得他话语里的霸气,不以为然地微微颔首。
拿着图纸仔细端详,她便拿起刻刀,选了一块羊脂玉细细雕琢。不过是雏形罢了,崔琉娘有意拖延时间,一边看一边想,动作很慢。
中间又用了热饭,叫了点心,还小睡了片刻,甚至沐浴了两回。
活计做得慢,要求却是多,夜里还跟徒弟同房,其他人虽说看着惊奇,却也没谁会去催促。
做一会停一会,崔琉娘足足花了四天的功夫才雕琢出雏形来。
这看着像是一块镇纸,她留足了周边雕琢的空间,静静等着顾明蕴下一步的吩咐。
听说玉器已经做好了,顾明蕴赶来一看,满意地点头:“不愧是老先生,果真技艺高超。”
崔琉娘不耐烦跟他寒暄,开门见山道:“世子到底让老夫做的什么东西,如今四不像的,到底看着不顺眼。”
她一副急性子的模样,叫顾明蕴失笑:“先生莫急,上回是那位高人尚未琢磨好,这才只画了草图。如今思前想后,已经确定下来了。”
他挥退了侍卫和学徒,又盯着叶纪泽,崔琉娘不悦道:“他是老夫的徒弟,自然该留下。”
顾明蕴这才把图纸拿出来,推了过去。
崔琉娘略略一看,不由心下一惊,拿着图纸的双手微微一颤。
这哪里是镇纸,分明是玉玺!
顾明蕴好大的胆子,竟然准备伪造玉玺吗?
“这……请恕老夫不能做。”崔琉娘面露迟疑,却没把话说绝了。
外面的侍卫把园子团团围住,顾明蕴唇边的笑容不变,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先生谦虚了,有先生手艺,这件玉器肯定能做得惟妙惟肖。”
崔琉娘放下图纸,冷笑道:“世子说是送给明安侯的生辰礼物,难道送这么个玉器给令尊,就不怕他掉脑袋吗?还是说,这是令尊想要的?”
“老先生多虑了,家父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也绝不会收下我这件不可多得的宝物,真是可惜了。”顾明蕴长长地吁了口气,满脸惋惜之意:“家父冥顽不灵,殊不知这才是让家族振兴的唯一法子。太墨守成规,怕是做不成大事的。”
“世子不打算守规矩,却是想谋反了?谋反之罪,不是杀头那么简单,可是要诛九族的。”崔琉娘听着,明安侯看来是真不知情了。
顾明蕴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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