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外南阳隆中诸葛庐
微风拂煦晨曦初动
丑女:(披军大衣上)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呀,天亮了耶,(叫板)亮哥他……他还没有回来——呀!(唱原板)“衰草颓垣汉阳树,斜树乱藤武昌城。一湾风轻吹帆过,半江月残看潮生。泊岸无声水寂寞,接天有情云纵横。脉脉不语空怅望,风雨谁见夜归人。”
(门外轿车声、关车门声、人声)
丑女:啊,这不是亮哥。亮哥回来,依然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何敢如此喧闹?难道他不怕家法了么——丫头,看看谁来了?
(一蓬头垢面灶下婢下,旋上。)
婢女:禀小姐,是周司令员的夫人来了,说是来拜望小姐和……姑爷。
丑女:哦,客厅里有请,说我马上就来。——她来干什么?那小乔与本小姐素不相识,未见得才大如海,反倒是眼高于顶,如何来看俺家呆子?嗯哼?(唱原板)“诸葛孔明何处寻,草树花丛头乱伸。出墙红杏无*!隔岸黄鹂甚好音?”(白)今夜哪,“三更下跪葛郎错,两番回顾丑女心。腿不跪断心不死,长使俺小妹泪满襟。”(下。)
客厅门口悬楹联:室雅客厅大;花香浪子多
墙上悬乌油油挫衣板、黑亮亮藤条各一
小乔:(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墙上的挂件。)
(脚步声丑女上。)
小乔:这位莫非就是南阳一带贤名久播的黄家妹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愚姐冒昧打扰,先此谢过了。(旁白)这女子也算有几分姿色,莫非传闻有误?
丑女:(旁白)这婆娘无礼!俺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暗含讥刺?也罢,亮哥不在家,俺便和你比试比试,莫非怕了你不成?——啊呀莫非是艳名远扬的小乔姐姐?恕俺眼拙,竟没有认得出来!有失远迎,姐姐勿怪!
小乔:哎呀,小妹之贤远近闻名哪!(唱)“攒不住的娥眉似扫帚,睁不开的眼睛象绿豆,理不齐的秀发如春草,那闭不上的阔嘴——正若月一钩……”
丑女:那里比得上姐姐啊,(接唱)“懒梳妆……姐姐是雨散云才收,巧顾盼、掩不住盈盈春水愁,露不尽的潇洒、止不住的风liu,便曹孟德、也为姐姐望穿了秋水想白了头。”
小乔:这,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妹果然好一张利嘴,愚姐佩服……这个,孔明gg不知可曾回来?
(粗蠢丫鬟献茶上)
丑女:呵呵,姐姐请茶。
小乔:这茶倒是真香,不知小妹是如何烹的呀?
丑女:姐姐过奖了。这茶么,(唱水调歌)“素手洗雪净,枯梅入泥炉。对客捧出杯盏,欢然坐草庐。何必宾主揖让,不须故示幽雅,言谈自从容。斜抹浅盖处,嫩绿悄然浮。地气湿、天暖早,雨水足。银钩铁划,秀眉微蹙,一时竞媚妩。西子湖畔龙井,老君山前碧螺,那人能饮无?——昨宵颇中酒,今日卧蘅芜。”
小乔:哦哦,葛参谋长还在睡觉呀,这也难怪。葛参谋长自号卧龙先生,卧者,睡也,也算是名下无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贤妹果然好诗文,愚姐佩服呀佩服呀,只是有一点想要请教:贤妹客厅外面的对联何不改成“室小客厅大,花香杏叶多?”岂不更加工稳?
丑女:姐姐指教的是,就是小妹早晨起来看见,邻家的杏枝隔那么远偏要伸过东墙,正要如此修改,偏偏是姐姐进来了,一会儿小妹叫那呆子重写就是。
小乔:(旁白)气煞我也!这这……(唱)“那一日周郎在家怒气发,说诸葛潇潇洒洒到了幕下,张子布、薛敬文被他骂怕,言语中还疯疯癫癫牵到我家。说姐姐徐娘未老不终老,说奴奴空抛了青春年华。他哪知铜雀台装俺姐妹不下,俺眼中除了周郎也只有他!”看来这丑婢口舌之利比她家那人还犹有过之。——哎哟,葛参谋长犹自高卧不起啊?
丑女:不怕姐姐笑话,那呆子闲来出去不论什么杂花野草都要看它几眼,昨日小妹略施家法,让他跪了半夜!(唱苏幕遮)“碧纱窗,黄毡地,揪住孔明,孔明地上跪。床前明月长照腿,长腿无恙,更在踏板外。堪消魂?追问你,夜夜除非,只向厨房跪。厨房菜冷莫偷殪,吞入愁肠,化作断肠泪!”
小乔:好厉害!(唱)“屈膝榻前论诗文,葛郎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跪苍生跪佳人。”呵呵,贤妹果然家法森严。
丑女:就这般严也还有人找上门来,不严如何了得!(唱)“淅淅沥沥数声起,窗前迷茫门外雨。小妹发怒画堂上,亮哥下跪厨房里。暄拳直欲狮搏兔,点头浑若鸡啄米。移向水中执法处,‘庭院深深跪几许?’”
小乔:啊哟哟,如此厉害,贤妹难道真的不心痛?(唱)“君有娇妻看人妻,须知家法不可欺。心中难舍孔明跪,背人悄悄递护膝。”
丑女:便是小妹年青无知,不懂得疼爱夫婿,倒让姐姐多虑了。(唱)“娥眉不恨,秋波不怒,笑看郎君下跪处。非病酒岂喝醋?一路潇洒惹飞絮,只恐情多误。站,模样土。跪,形象酷!”
小乔:(接唱)“搓板断,酒气豪,贤妹妹偏与他计较:厨房烹蛟,云间射雕,跪下挥毫!他站起笑笑!”贤妹须要留他三分薄面才是。
丑女:里子都不给他,那管他什么面子!(唱)“暗香处,疏影外,花丛探头诸葛亮,揪上秦楼已夜半。休献殷勤,莫铺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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