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楼前面不远处的公路尽头,停着沈银冰的白色宝马车,和一辆摩的。
摩的是用来拉墓碑的,兔子雇来的。
来时的路上,叶心伤独自驾驶着白色宝马,沈银冰和高飞却坐在摩的的车斗里,扶着墓碑,听开车的兔子,讲有关地狱鸟的等当地传说。
兔子混迹江湖数十年,早就练就出了一副厚脸皮,和一张如簧巧嘴,特擅于和人打交道,碰到该奉承的人时,那张嘴就会像抹了蜜那样一般的甜。
在高飞和沈银冰给颜红立碑的这大半天内,兔子已经和性格内向的叶心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当然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兔子在说,叶心伤在听。
开始时,叶心伤还真没看得起兔子这个老光棍,不过最后还真被兔子那超凡的拉关系本事给‘折服’了,一时间俩人竟然称兄道弟了起来。
沈银冰远远看着连说带比划的兔子,随意的笑了笑说:“这个家伙,倒是个天生的推销人才,可惜这幅贼眉鼠眼的模样制约了他。”
高飞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看到高飞俩人出来后,兔子马上就从摩的上跳了下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屁颠屁颠的迎了过来:“两位老板,请喝水,水还热着呢。”
在碰到安归王假扮的高飞后,兔子还以为是他的霉运来了。
谁成想,兔子的祖坟忽然冒出一股子袅袅青烟,短短几天工,他就收入了数万。
在把沈银冰给他的那些钱挥霍一空后,兔子终于浪子回头,牢牢跟定了高老板——现在他怀里揣着的现金,足够他去南越买回一个老婆来了。
不过,从他殷勤巴结高飞俩人的动作,和眼中那迫切的热情上看,兔子哥所图的,绝不仅仅是当前所得到的利益。
沈银冰也没客气,接过保温杯喝了几口,递给了高飞。
高飞摇了摇头:“我还不渴。”
“哦,不喝就算了。”
沈银冰顺手把保温杯扔了出去,让兔子吃了一惊,正要去捡时,却又停住了脚步。
叶心伤见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昨晚他和高飞‘相认’了,俩人当晚聊了一整夜。
叶心伤为高飞的大难不死的好运气而赞叹,同时也为自己还背着‘内奸’黑锅而黯然神伤。
高飞没有安慰他,只是在举杯和他轻轻一碰中,让叶心伤明白了他的决心。
兄弟就是兄弟,有些话根本不用说。
沈银冰快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上了车:“叶心伤,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和他一起走?”
“我们三个不能一起返回内地?”
叶心伤皱眉问道。
沈银冰缓缓摇头,看着远处的群山,低声说:“不能,从此后再也没有一起的可能。”
“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叶心伤看着高飞,在上车时摆了下手:“高飞,别忘记今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好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我先走了。”
“路上平安。”
高飞点头也摆了下手。
他当然知道叶心伤为什么选择和沈银冰一起走:这儿距离冀南万里迢迢,驾车回去很辛苦,沈银冰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开车回去,安全还真不好说,所以必须得有人陪着。
至于叶心伤提醒他,今儿是他和王晨的洞房花烛夜,就是要他别再墨迹,还是赶紧回京收拾残局吧,免得惹出什么事,无法收场。
叶心伤刚要关上车门,高飞忽然走过去说:“我暂时不想别人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这半年来,都是安归王假扮高飞。
她在假扮高飞的这半年中,明面上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做的,露出马脚后被高家设计诳来了岭南,高飞暂时说不清高家这样做是对是错。
因为假如把他换成高老头,也许他也会这样做的。
不过,前来岭南追杀安归王的人,除了廖无肆三个人外,还有一批被重金雇佣的杀手,那个孟少——高飞可不相信他们也是站在高家的立场上,才前来诛杀安归王的,肯定有别的目的。
高飞必须得搞清楚那个孟少到底是谁,哪怕安归王已经离开了。
要想调查一些东西,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藏在暗中:那些人知道高飞是别人假扮的了,可不一定知道高飞已经复出了。
高飞在向叶心伤说这句话时,眼睛却盯着沈银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银冰挪开和他对视的目光,淡淡的说:“我刚才就说过了,我欠你很多,所以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嘴的。”
高飞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
叶心伤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掉转车头,慢慢加速很快就驶出了高飞的视线。
兔子拐过摩托三轮时,高飞还站在当地看着那边,就小心的问道:“老板,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天快黑了。”
“嗯,走。”
高飞上了车,坐在小马扎上,在兔子启动摩托后忽然问:“兔子,你说的那个传说,你这边的人有没有亲眼见到过?”
兔子一楞,减了油门问道:“老板,你说是哪个传说?我讲了好多传说的。”
高飞抬头,望着开始昏黑的天空:“地狱鸟的传说。”
“哦,原来是这个啊,呵呵。”
兔子笑了笑,开始加油门,摩托三轮排气管内发出破锣般的轰响,却没遮过他的笑声:“老板,传说很多时候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其实现实中根本没有这回事,我们……”
高飞打断了兔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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