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太年轻了。我辛辛苦苦到这儿来,难道就是为了司马怒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么?”文康折扇一指,尸体面上的黑巾应声而落,“你好好看看,这个人是谁?”
“司马愤!”王蜢几乎呆了。谁能想到,堂堂禁卫军副统领,当朝皇上爱妃的三弟,居然也做这种蒙面打劫的勾当!
“当年施难因刚正不阿,不幸丧命于此人之手,这可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以你与施大人的交情,一时冲动之下为他报仇,虽然不那么可信,但有老夫作证,总还是能让人接受罢?”文康停了下来,等着王蜢开口。
“怎么,难道我还会受人威胁么?”王蜢暗自冷笑。还是那一套手腕,你们不嫌烦吗?
“你真的很年轻啊;居然还没理解我的意思。”文康摇了摇头,“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来此另有要事。”
“那就说呗。”
霎那间,一张魔法照片吸引了王蜢的全部视线;照片正中一男一女正紧紧相拥。其中女子容貌清丽可人,看似面善,但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而那男子不是金斌还会是谁?
但王蜢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几乎完全占据照片一侧的一个侧卧的背影。由于是背影,面目当然无法看清;但头顶那黝黑的尖角,似乎已经说明了一些什么。
“反正时候尚早;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罢。”她指的当然是莫陵。
金斌却不发一词,只是脸色变幻不已。他何尝不知王蜢此刻凶险异常?自己和当朝陛下貌合神离,可谓天下皆知,文康一向忠于皇室,今番找上王蜢,必有缘故。依王蜢的性子,一旦和他冲突,怕有血溅五步之危。可自己一入诺丹,便不知为何无法和朝内诸人取得联络,这几日朝中情形如何,眼下丝毫不知;这文康乃是已故皇后的生父,又曾为相十七载,虽闲居在家,在朝中影响力仍是颇大,加上他一身绝技,着实难以对付;自己若是冒冒失失前往,很难避免和他冲突;如此一来,为轻则两国和议必生波折,为重则有内战将起之虞。眼下诺丹居心叵测,甚至木槿也可能插手;无论什么仗,都是万万不能打的。
可是有一个问题,他始终不明白:文康虽然与自己势同水火,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干预王蜢的行事的。难道王蜢最近做了些什么?
他正踌躇间,随风飘来一句轻柔的言语:“那就先到西门再说罢。”
遥远的东方,已经现出了一抹鲜红;本该有些生气的陵园,却仍然寂寞无声。
“文大人可能要失望了;这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王蜢话音刚落,身旁的古柏上响起一声清脆的雀鸣。
“如果是别人,当然如此;可放在金斌身上,难道也可等闲视之吗?”看对方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文康似乎也有些失态了。“北静四郡近年来已屡屡不听朝廷号令,只是陛下宽宏大量,又顾及他当年护国之功,才未加以计较;这数年以来,王大人为此事和他发生的冲突原也不少,无需在下多说了罢?以他在蒹葭之地位,若和魔界勾结,蒹葭危矣!”这一番言辞可谓恳切之极。
说的原也没错;错的是说话的人。王蜢苦笑一声,心里暗道:金斌,我在朝中虽与你不睦,但临终之前却帮了你一把,也算报答你当年知遇之恩了罢?不过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按律而行而已。
按律而行?金斌啊金斌,在你们的眼中,这四个字真的就是一纸空文么?为了照顾一名侍妾,你连一年一度的年会都敢三传而不到;其实只要你稍稍收敛些,我又怎能封了你在云阳的北静王府?
不过你又何必收敛呢?仅仅过了三日,皇上就把那座府第赐给了你;在权势面前,那些神圣的条文真的就不堪一击么?
没错,论才能,lùn_gōng绩,我是远远不能和你相比。我自问无力把木槿人赶回大海,也无法用蒹葭百分之五的土地,创造蒹葭百分之二十的财富。
你可知,年幼无知的我,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是多么的羡慕么?
蒹葭王朝从无外姓封王的历史;而你只和陛下谈了半个时辰,就在史书上刻下了几行大字:“整个北方四郡除完成政府规定税收以及不得拥有自己的外交权利外,内政完全自行处理,连军队都可自行组建。”这,我也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你可知,风华正茂的我,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是多么的惊愕么?
然后便是那场民间津津乐道的夺美趣闻了罢?在那些传说中,你是一位为爱情而战的勇士;“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伤心”,多美的言词啊。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兰小姐虽然不愿嫁入皇宫,但也不曾认识你吧?
她少了一顶贵妃的凤冠,多了一副公主的霞帔;可她真的就不会再伤心了么?齐冰,月露……现在又有新人了吗?在她独守空闺,彻夜无眠的夜晚,你是在哪一顶碧纹圆顶的香罗帐下,做着香甜的美梦?
你可知,独在他乡的我,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么?
但我不会改变今天的决定-----永远不会。你不会天真地认为我会认为你好过眼前的这位罢?你们都是一样的,一样地执着,一样地在意那飘荡半空,却迟迟不能上升的龙旗。
恕我不能欣赏你们这一点----在我的眼中,那些空洞的条文比所谓的国家形象,社会安定更加神圣。一个连个人的基本生存权利都不尊重的国家,有资格谈国家的形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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