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东风正吹;欠的只是某人的一句话;从来没有在佳人面前站直腰的某人,想必不会吝啬吧。他优雅地向伟大的母亲鞠了一躬,也随即退了下去。
看到外部的阻力都已消除,金斌果然蠢蠢欲动,“两国战与不战,朝中和是不和,与娅儿何干!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月露强行忍住笑意。这样的话,她已经听腻了;可是,这偏偏是这个男人的真心话。
“只是娅儿她虽爱我至深,但故土养育之恩岂可便忘?我怎能让她作出如此牺牲?”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笑容――――这样烂的借口,有戏!
“相公,这个问题似乎不应该由你来考虑吧?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若她点头答应,你便答应带她返回静春?”月露语声有些发颤。金斌身为北静王,蒹葭北方四行省是他的属地;静春便是他行辕之所在。若把索娅带回静春,那就等于生米做成了熟饭,大事已定了。
云鹰闻得此言,自知木已成舟;虽然对此结果已是有了准备,还是心下叹息不已。他深受蒹葭传统思想熏陶,深知民为贵的道理。当前蒹葭内部乱像已呈,圣上对大斌也是提防有加,他要是真把索娅带回去,若能保密也就罢了,万一消息不慎传出,就算不会造成动乱,也会让朝中暗流汹涌。这些也许奈何不了他们;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而又无权无势的百姓呢?就算这棵大树早已摇摇欲坠,可最后的一斧头怎么也不能由自己去砍啊……
可小露说得也对――――他们之间那炽热的情感,不是美好的么?为什么必须要毁灭美好的事物呢?这世间,真的有凡人不该踏足的禁区么?他闭上双目,以免拨动自己那根稍显脆弱的心弦。那微微颤抖的两晚蹙眉,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竟一点一点地扫去徘徊他心底已久的黎庶之血。
“随你怎么说吧。”
大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应该在想些什么吧。还有什么好想的呢?这个答案已经够明确了……
“ok,一切结束。”月露调皮地挤了挤眼,“兰姐,准备聘礼吧。”
虽然另外一位当事人还无法表态,但两位旁观者都已认定,这场不会太美满的姻缘已成定局;这就意味着,他们近期的主要工作又要增添一项―――应付疾原的“使者”……除非……
“等等!”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语气之坚定让人几乎抬不起反对他的愿望。直到这一刻,众人才觉得方才的种种落魄只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假相―――这才是真正的北静王!
怎么,要反悔么?月露一怔。
好像不对……这样的口吻,相公从来不对姐妹们用的。那件事情,他发觉了吗?月露的心跳得飞快。
“你……请了神谕?”虽只有区区五个字,却好像几乎费尽了金斌全身的力气。
“是的……”尽管露出些许酸楚,她的声音仍然清脆如旧。
“神谕的代价你付得起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它怎么回答你的,开了什么条件?”金斌一连蹦出三个问题,语气一个比一个重,最后一句竟吵醒了周围好梦正酣的不少野兽,一时百兽共吼,众人都不由一惊。
“我们相依这么多年,第一个问题还用问我吗?”月露立起身来,向悬挂在东方夜空的那颗火红的明星费力地鞠了一个躬。“这就是布蕾丝女神要我付出的代价。”她嫣然一笑,眉宇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高贵,“很轻的,不是吗?”
“不会吧……”云鹰喃喃道。数十年他一直在大陆上东游西荡,深知请神谕之可怕。神是不可仰视的存在;请一百次神谕,能得到五次回音就应该感谢上天的恩典了;即便有回音,这些高贵的神一般会先向我们这些低贱的俗人开出一些令人无法接受的价码,比如…生命、感情甚至灵魂。最可怕的是,他们告诉你的答案,还常常是正确而又毫无意义的……
布雷丝身为青春女神,夏夜天幕上东方的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便是她的象征。此番要月露付出的代价,便是让月露向她鞠一百个躬,以示感谢。这已经是破天荒的优待了;但对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来说,这种优待带来的只会是痛苦。
“这些该死的……“布鲁塞的手越握越紧,但那个禁忌的字眼终究还是没有出口;而金斌,甚至已经迈出了半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人可以挑战神的权威。
她不顾身子劳累,硬要随大斌来此,就是为了此事?这是何苦……在他的眼中,月露的背后似乎多了一对金色的翅膀……
一刻钟后。
看见月露的眼睫毛微微颤动,金斌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刚才紧张过度,竟将怀中索娅胸前外衫撕去了一片,露出了雪白的胸脯;幸好包括重伤未愈的科特在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月露身上,否则他绝逃不了一顿嘲讽。
月露怀胎十月,若非有着良好的武学功底,根本无法完成这种动作;饶是如此,若非罗兰先用真气理顺她周身血气,又用西方秘传的回复术加快她的新陈代谢,她三天之内也别想再走动一步。
“倘若娅儿没什么异议,这件事就全按你意思办好了。有什么想法,下次直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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