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刘慧愣了一下，她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啊。
陈发森以及马芸也是愣住了，见到面前泪水崩堤的陈浩，他们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浩浩跟妈妈说，你怎么了？”刘慧这一刻完全忘记了要教训儿子的事情，听见电话另一头陈浩的哭声，她慌乱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手臂上输液的管子摇晃剧烈。
陈浩咬紧牙关忍住了爆发的情绪。
“没事，妈，我只是很想你。”陈浩说。
“真的没什么吗？”刘慧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
“好得很呢妈，叔叔婶婶待我很好，不比你少疼我，就是我太不听话老惹叔叔婶婶生气，妈，我知道错了。”陈浩逼着自己露出笑容，声音也听起来像没有什么，他不想让病重的母亲为他担心。
陈发森在一旁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一向不听话的侄子。
“那就好，你在那边要听叔叔婶婶的话知道吗？”刘慧听见儿子懂事的话，在电话那边微微的笑了笑，声音听起来也不那么虚弱了。
“你放心，妈，我一定会挣钱让你进好医院去让好的大夫给你看病！”陈浩知道，母亲刘慧现在就住在乡下的乡医院里，他记得那所医院一楼是诊所，二楼是检查和拍片的地方，而病房就挤在二楼的另一边。
“好，好，妈我等着呢。”电话里传来刘慧欣慰的声音。
“记得在叔叔那里要多帮着叔叔他们的忙，你婶婶是为了你好才会说你，知道吗？”
“妈没读过书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你这么大了，这么多年妈那几句教训你的老话你也早都记得下来了，妈妈就不说什么了。”陈浩拿着手机默默的听着刘慧的声音，“总之你记得要听话知道吗？”
陈浩恩了一声，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良久，刘慧的声音才响起：“儿子，妈很爱你，你知道吗？”
“知道的浩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崩堤。
“把手机拿给婶婶吧，我还有一些话跟婶婶说。”
陈浩把手机递给了马芸，马芸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陈浩，哼了一声，接过手机走到了面馆门外。
陈发森在一旁听见陈浩的一席话，心里深感欣慰，他手搭上了陈浩的肩膀，微微笑道：“这才是好孩子。”
陈浩笑了笑，说：“中秋节我们回去看妈好不好？”
陈发森点了点头。
..
马路上是车来车往，街道边闪着霓虹灯，竹城的晚上，不，每一个城市的晚上都没有寂寞的样子。
马芸站在面馆门口，惊喜问道：“梁医生说你的病有好转？”
“恩，嫂嫂，梁医生这一次换了药，对我的病情效果很好。”
马芸眉头微皱，刘慧的病一直没能确诊，怎么忽然又有所好转？
呸呸呸！自己妹子的病有好转怎么还往坏处盼，马芸心里这时说不出的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哥担心的要死啊。都是因为那个混蛋，不然你怎么会落下这样的病根，妹妹，我们对不起你啊。”马芸想起了往事，语气带着一丝愤怒。
“嫂嫂不要提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怪过谁呢。对了，我的病情有好转先不要告诉浩浩和哥哥，我想到时候出院给他们一个惊喜。”刘慧的语气似乎隐隐有些捉弄的味道。
马芸听了顿时了然，说：“好好好，我们一起急死那两个混蛋，谁叫他们一个不听我的话，一个胆敢吼我。”
电话那头传来刘慧轻盈的笑声。
很远，不知详细有多远的乡下，医院窗外是昆虫扰人的鸣叫。
刘慧挂掉电话后把手机放入枕头底下，转头看着病床床头柜上那透明的药瓶，瓶子里还有半个月的药量。
刘慧露出一个微笑，已经四十三岁的她笑起来还是很好看，嘴角翘起的美丽弧度隐隐透露出她年轻时是怎样一个迷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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