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屋外竟落起了小雨,携着丝丝凉意。
屋内的气氛亦是如此,凉的让人心里打颤。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更是僵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众人皆知,老夫人向来心疼二姑奶奶。
夏阮刚才的一句话,等于狠狠的打了二姑奶奶一巴掌。
如今的二姑奶奶不再是当初那位岳家的二小姐了,她早已是侯夫人,身份地位都高人一等。
只是这李氏……
老夫人瞥了夏阮一眼,似笑非笑,“她是你屋里的丫鬟,你想护她也是常情,可是今日却不是你想怎样便能怎样的。”说完这句话,老夫人将手里的佛珠重重地搁在了桌上。
李氏扯了扯夏阮的衣裳,眼里露出几分无奈,示意夏阮不要再说下去。
此时李氏可怜兮兮的动作落在了岳氏的眼里,她笑了笑便安慰老夫人:“娘亲,李夫人好歹也是大嫂的表妹,也不用闹的如此难堪。这翠玉簪子也就值个几千两银子……不如我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李夫人罢。”
说完这句话,岳氏缓缓地走到了李氏的身边。
只见岳氏面露喜色,将手里的翠玉簪子朝着李氏递了过去:“李夫人咱们说来说去,也是一家人。前些日子,侯爷说瞧上了东阳县那边的庄子,我记得那些庄子大多数都在李夫人手里?”
“庄子?”李氏如梦初醒,嗓音有些颤抖,“我……”
卫氏见李氏不接过簪子,便渐渐地有些不悦了,恼怒地提醒了一句:“表妹,这翠玉簪子可值几千两呢,你可不能白拿东西,毕竟今日也是翠柳的不是。”
一个玉色质地不如何的簪子,竟然好意思一开口就吹嘘说是几千两银子的东西,岳家上上下下真把她们彻底的当做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了吗?
夏阮心里明白了,这是岳氏和卫氏一样,想要母亲手里的庄子和钱财,所以才造谣诬陷翠柳偷了东西,因为唐家从来最缺的不是权利,而是钱财。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着白脸。
就如当年岳氏明明恨她入骨,却不得不让唐景轩娶她进门,总的来说,都是银子惹的祸。
她不清楚老夫人和卫氏到底清楚这件事情的原由没,不过就算她们看透了,也是会帮着岳氏的。毕竟岳氏是岳家的人,更是侯夫人。
在他们心里,母亲已经和李家毫无瓜葛,更谈不上利益关系。
因为和母亲一奶同胞的三舅,如今怕是被人快马追上,告知外祖父的病情后,连夜返回了。目前三舅这样的举动在岳家人的眼里,觉得是外祖父是不允许三舅再认母亲这个妹妹了。
夏阮想到这里,不禁想到母亲从前握着地契和银票,念叨‘不够,还是不够’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被岳家逼迫。
她愤恨的看了一眼卫氏,表姐妹一场,竟然为了银子生了如此歹毒的心思,当真是蛇蝎心肠。
卫氏瞧见夏阮的眼里多了一丝戾气,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惊。忍不住再看一眼时,却发现夏阮的眼里是一片平淡无奇,她觉得自己是太紧张了,才会看到这样的幻影。
“这簪子想必是出自京都柳玉阁,这柳玉阁的翡翠向来质地不如成玉阁的通透,玉色不纯也不莹润,若是几千两的话,怕是岳夫人被诓了。”夏阮打量了一会岳氏手里的簪子,故作担忧。
缓了一会夏阮又添上一句,“不巧前些日子,也有人送了母亲簪子,不是岳夫人提醒,我都给忘了。”
夏阮说完这话,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檀木小盒。
这盒子看起来十分的华贵,里面的簪子更是价值不菲。
只是夏阮的心里略有些苦涩,没想到赵南柯送的东西,居然能派上如此的用场。
昔日,她将手里的棉花全部卖出时,回宅子的路上却偶遇了赵南柯。
当时赵南柯对于夏阮的处事有些不解,心生疑惑。
于是赵南柯多嘴问了一句:“三小姐为何要将手里的棉花卖出,要知道如今是四倍的价格,谁也说不准再过些日子会不会是五倍,甚至十倍。”
夏阮笑了笑,赵南柯虽然有试探之意,可也算是在提醒她,这棉花还会涨价,也算是善意。
只是这善意,对她来说,却是有些好笑。
因为才是最高的,再过些日子,这些金贵的棉花可就不如现今值钱了,可是这样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缓了一会夏阮才道:“为何不卖?”
说到这里,她从王三的手里将买来的梨拿过之后,紧紧地握在手里解释:“好比这梨,吃一个不会饱,吃两个却吃不下。有的时候想要的太多,得少的却永远不会让人满足。有的时候能吃饱的话,就尽量早些吃饱。”
赵南柯的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浅笑,淡淡地道:“三小姐的意思是,如今便是最好?”
“如今或许在赵公子的眼里不算最好,但是在夏阮的心里,已是最好。”夏阮回答完之后,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赵公子想必你也知道,大雪也有融化之时,这路不会有永远的阻碍。”
也就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赵南柯才会将手里的棉花及时的卖了一大半出去,虽然库房里还有一些尚未在棉花最高价的时候卖尽,却依旧是赚了不少银子。
在这个事情之后,赵南柯心里多少是有点感激她的,送了她不少次东西,通通被她婉拒。
夏阮以为赵南柯会知难而退,毕竟她不想和一个城府太深的商人有任何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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