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六月初,骄阳当空,已有了夏日的感觉。
自从醒来后,高守恢复的很快,不到两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再休养几日,高守自觉便和以往无恙。
可是院方却不让他出院。
静下来以后,高守总是思绪纷乱,夜里睡的也不安宁。总是久久不能入眠不说,闭上眼就觉得黑暗的墙角,寂静的门后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等好不容易入睡以后,半个月来的经历又化做僵梦一次又一次撼动他的内心。
人和人的不信任,人和人的相互厮杀,人和人的挣扎,这些就是高守梦中的内容。
世界上既然有西门逸那种变态的杀人狂在,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互相伤害着呢?
高守想不明白,于是他决定不去想,可是入睡后吴枫、吴桐、胖子、周恨、骆天以及一路上记得不记得的面孔纷纷在自己面前略过。
有时是吴枫冷漠的言辞,举手间不经意的关心。
有时是胖子笑眯眯的和大家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有时候是跟在骆天带路身影后的小四,每次骆天都会把最干燥的地方让给其它人,而自己带着师兄弟们守在容易遇见野兽的外围。
更多的时候,是吴桐缠着自己问着问那的好奇表情。
梦中的高守就会思考起来。
吴枫的关心,是出自真心的吗?还是为了弥补向自己下手的自责?
胖子如此逗弄着大家做贱自己,是希望融入团体,还是另有目的?
骆天做的这么侠义,他是本就揣着一颗热诚的心,还是迷惑大家?
吴桐眼里闪动的分明就是对自己过往生活的羡慕,那么接近自己是为了对自己下手做准备,还是就是为了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一些呢?
梦中,吴枫一次次把胖子的头割下来,周恨一次次把骆天刺死,吴桐则把雪亮的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然后高守就会惊呼着醒过来,对着空旷的病房拼命喘息。
其实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纯粹的,有预谋的同时,行为也有每个人内心最真挚的情感,或许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们都会如此做,只不过没有这个结尾罢了。
高守很后悔,后悔一路上自己想的太少、太简单,而现在却想的太多、太复杂。
每个黎明,都是随着高守湿透内衣的汗水干掉,露出微笑的阳光。
今天董建又来看他。
高守也习惯了董建在每天上午差五分到十点的时候走进自己的病房。
“董哥。”董建进门正好高守正在收拾,听见男式皮鞋的声响,高守头都没抬招呼道。
董建微笑,把夹在腋下的公事包放在高守的床头柜上,很满意高守对自己的称呼。
对于这个,董建曾强烈要求过,说没结婚不能叫叔,要求以董哥称呼自己。
把另外只手拿着的杂志扔到高守病床上,董建坐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什么啊,说的我好像快死的人了。”高守咧嘴一笑,也不和他客气,“你不是校长吗?这么有空来看我?”
“切,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老师这个职业吗?”
“也是,不过校长应该很忙吧?”
“哪里啊,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学校,充其量算是民办技校罢了。校长忙、事多是因为会多、应酬多、报告多,我一破练武的,有谁找我去开会、做报告?应酬这种好事更是轮不到这穷乡僻壤来。”
“就这环境还穷乡僻壤啊?”
指着病房,高守毫不客气的责难董建。
“这?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明白,”董建又一次含糊过去,“说点别的吧,老提这个多没意思啊。”
“那好。”高守把让董建找人洗干净的背囊拉好,拍拍手坐了下来,“我要出院。”
“这个……”
为难的挠着头,董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守。
“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反正我不想再住下去了。”说着高守背上背囊就要离开。
“不行!”董建从床上弹起来,挡住高守。不知道怎么劝,董建一张老脸让高守瞪的有些尴尬,半晌才逼出句,“你……你伤还没好,养好再走。”
“伤?早好了!”高守鼻音沉沉的,看了眼周围,又问:“我那个铁盒子呢?”
“你说凶……你的盒子啊?欧老拿去说要研究一下。”提到欧鸬萍,董建也有了话,“高守啊,你不是打算拜欧老为师吗?怎么这就要走呢?”
“你也知道叫凶剑冢啊?”高守疑惑的看了眼他,知道自己没收住嘴的董建只好点头称是,“那什么剑冢,我拿着也是麻烦,不要了。这师我也不想拜了。”
说完,反手把挡住自己的董建往边上一搬,谁知道董建好似脚下扎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你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才有这个资格,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弃呢?”董建叹了口气,好似言语中有说不出的遗憾。
“我乐意!”
高守从参加测试开始,就没打算留下来。为的就是等到今天,然后当着欧鸬萍的面,拒绝掉成为她徒弟的要求,以保护欧鸬萍。
现在,高守却有了更多离开的理由,想起几个月来的经历,就觉得胃里犯酸,满心委屈。“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什么日子吗?那么你知道为了这个劳什子的徒弟,死了多少人吗?半个月前,进山的23个人,除了我活着出来几个?”
董建无话可说,但还是丝毫没有让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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