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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阴风。
身着新式军装的葛亮独自一人笔直的站在山道上。此时,他双手别在身后,昂首挺胸,傲视山寨。
些许时候,不见有人接应,葛亮心中开始嘀咕:此处山地险恶,乃进山咽喉之地。按常理附近应该设有明岗暗哨才是,为何不见出来相见。他脸上闪现一丝冷笑:马帮也不过如此嘛。
他随意的打量着两侧的山岗,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天空中挂着的半月已经西斜了:月亮、黑夜,他似乎明白过来。只见他抱拳朝左右示意,朝着山岗喊话:“在下白朗麾下司马副官葛亮,情势紧急,深夜拜山,还望通报。”
葛亮话音刚落,他就听到身后的草丛中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并夹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不好,大意了,原来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不由的皱起眉头,握紧拳头,绷紧全身的肌肉,心脏“咚咚咚”的跳的厉害。想想也是,葛亮独自一人,身处这陌生的大山之中,心中害怕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会儿,他全身僵直,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右手在一点一点的朝着腰间摸去。突然,他屏住呼吸,右手迅速掀开枪袋,拔出驳壳枪,双脚不挪,上身微蹲,旋转身体,同时左手拉开枪栓,右手中的盒子枪正好指向发出声音的位置。而黑洞洞的枪口不远处正好有一个年轻人。
常规做法:擒住拜山之人,后援之人就会根据眼前情势,或是前来救援或是缓慢撤离。为了搞清楚山下这位自称葛亮的人,身后是否有后援。年轻人决定冒险,擒住此人。年轻人悄悄的摸到葛亮身后,本想劫持住葛亮,不曾想就在快要得手之时,葛亮突然转身,并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自己。
葛亮定眼一瞧,原来是一位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他轻轻的吁了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全身绷紧的肌肉瞬间放松,葛亮感觉到一丝清爽,同时聚集在身体内的热量一股脑的自内而外散发出来,接着热量的散发,后背也微微有汗水渗出。
见自己被发现,年轻人一时心惊,手忙脚乱之际,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愣愣的站在那里,双方相互僵持着。
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葛亮周身的热气,也将葛亮吹得清醒了。一个冷战过后,葛亮站直了身子,收起了短枪,整理一下军装,朝着年轻人行了一个军礼,说:“白朗麾下司马副官葛亮有要事禀报大当家,还望通报。”
年轻人见葛亮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产生愤怒,反而言语中甚是恭敬。年轻人只得将手中的刺刀往腰带中一插,对葛亮抱拳回礼。
如何是好?年轻人心中泛起了嘀咕:现在是四更时分,这葛亮身后有没有后援,自己心中依然没数。本想抢占先机,却不曾想让对方发现,葛亮越是恭敬,年轻人心中越觉得难堪。如若现在我将此人带入山寨,没有后续倒好,若是有后援,那不是我害了大家。
思绪良久,突然,年轻人脑袋灵光一现:托。拖到天亮时再说。
年轻人清了清喉咙,装作一本正经的说:“葛兄,大当家有话问。”
葛亮一听便知,这是要问马匪的接头暗号。土匪自古以来就是官军的剿灭对象,陌生人拜山前核对接头暗号,一方面是将对方看做是自家兄弟,显示出对对方的尊重,另一方面也是出于保护自己,以防止官军借着拜山之名趁虚打入,里应外合消灭山寨。
葛亮爽快的朝年轻人伸手,说:“请。”
“擎天头势重。”
“踏地脚跟牢。”
完全正确,而且回答的没加思索,顺口就来。看来,这葛亮也是道上的兄弟,年轻人心中泛起了一丝忧虑。
“作事依天理。”年轻人顾不得那么多了,接着问了下一条。
“善心存地皮。”
这可如何是好,年轻人开始犯起愁来:道上规矩,没有问第三条的。既然不能借着往下问,那么我又拿什么来拖住此人。
年轻人倒是沉得住气,可是对面的葛亮却不干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葛亮有些焦急的说:“这位小哥,敢望通报大当家知道:葛亮前来拜山。”
年轻人找不到话语应对,只得随口说了句:“不急,不急,大当家的话还没有问完了。”以此来敷衍葛亮。
葛亮也瞧出眼前这年轻人是有意刁难。他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微微抬高了音调,略带生气的说:“小兄弟,有意阻拦,休怪我葛亮不讲情面了。”当兵的人,说话直,话语重,说出的话就像石头一般,砸的人难受。
“哪里哪里。大当家时常说起葛大哥。我怎么还敢拦您呢。”
“既然不敢阻拦,那就放我进山。若是不放,那就休怪我硬闯了。”话刚说完,扭头就沿着山道往前走。
年轻人急了,没有摸清楚底细,万不可放他进山。年轻人一个健步,窜到葛亮前面,伸出右手,说:“葛大哥,有话好说。”
葛亮瞧了一会儿年轻人,这年轻人言语恭敬,可是一脸坚毅,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知道:眼前这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拦住自己。
葛亮心中着急,他此次深夜拜山求见大当家,必然是商量的紧急重要的事情,容不得他在路上耽搁。这时,他拿定主意,后退两步,解开腰间装有盒子枪的枪套,一甩手,枪套稳稳挂在路边的一个树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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