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勤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吧。”
“不管怎样,你现在都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劝阻‘秦中三杰’,叫他们别去飞凤庄。”
司马勤不禁皱眉道:“这件事恕我……”
“别说‘难以办到’。”司城阻止他,“我明白你的处境——我自己想办法。”
“按常理,你救过我,你托我办事,我不能推搪,但这件事……”
司城斜睨着司马勤:“我真想不到‘追风三刀’是这样婆妈的。”
司马勤本想再解释,此刻也只得闭上嘴。
两人都没说话,两人都在喝闷酒。
过了半天功夫,司马勤忍不住问:“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什么办法也没想到。”
司马勤一怔。
“其实根本用不着去想法子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已经不会来了。”
“难道他们会失约?”
“不是。只是他们走不了。”
司马勤不解:“说明白些。”
司城白了他眼道:“死人难道也会走吗?”
夕阳如火,绿树披红。
比晚霞更红的是血。
——“秦中三杰”的血!
血,是从胸口流出来的。三个人胸口都有一个窟窿。
“他们让金镖打中了。”司城道。
“而且是让萧家三绝之一:‘飞凤镖技’的手法打出的镖。”
“力度也很劲。”
“是的。”
“普天之下,能以这样的劲力,这样的手法打镖的人有几个?”
司马勤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三个血窟窿,良久才道:“一个。”
司城望了司马勤一眼,司马勤也正好望着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出这一个人是谁,然而彼此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剑胆琴心,凤镖牵魂。”
——这是闻动江湖的“萧家三绝”。
“飞凤镖技”是三绝之一,讲究出手的快、准、奇、美。
所用的镖并不限于八面两刃的金镖,还可以用同样的手法打出各式各样的暗器,如飞蝗石、飞刺、铁莲子、梅花针等等。
只要是“飞凤庄”内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庄丁还是奴仆,各人或多或少都会使用暗器,但能以一镖打死一个武林高手的人,仅有一个,那就是“飞凤庄”的庄主“华蓥剑尊”萧子柳。
“但我不相信是我岳父杀了他们。”
司城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抬起头,望着红红的落日,在沉思……
直至最后一抹彩霞都隐没在山峦中,司城才道:“现在,‘秦中三杰’既已经死了,我就该走了。”说完,就向原路迈步。但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问司马勤:“司马兄,那日你看见乌衣堡的四路人马中,另外三路分别从何方去的?”
“正东、正南以及东北方。”
“好,谢谢!”司城说,“咱们后会有期。”
司马勤没有回应他,只立在秦中三杰的尸体旁,呆呆出神。
司城心中实在有许许多多的疑团:
——萧子柳为什么要杀害秦中三杰?
——假若不是萧子柳杀了秦中三杰,那么又是什么人下的毒手?目的何在?
——还有,乌衣堡为何早早就分派人马到各处行动?是否都与飞凤庄有关?
他一边想一边施展轻功急急赶路。
——可是,连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这样急急而行。他只隐隐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奔走。
——凭他在江湖中的阅历,以及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加上他的感觉,他估计乌衣堡与飞凤庄之约隐藏着一个阴谋,但到底是什么阴谋,一时也难以明暸以猜断。
司城急急而行。忽然,他产生了一个设想,登时止住脚步,深思片刻,然后改变方向,朝东南方奔去。
走了二十多里,天就完全黑了。他由小道转走上大路——这是通往万县的大路。
天虽黑,但偶尔还会有几辆马车驶过。那些马车白天载货,从一城运往另一城;晚间返归,常常空车也是常事。
司城叫停了一辆马车,与马车夫打声招呼,就跳上了车子。
马车夫是位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车上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红脸青年。
黑脸汉子看来不善言辞,只与司城打了个招呼就默不作声,只顾赶车;但红脸青年见司城与自己年龄相仿,倍感亲切之下,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说什么今天入城在城皇庙前见到县太爷的少爷强抢民女,一大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城门口看见一张告示,说什么缉拿打家劫舍的汪洋大盗盖大号;……
红脸青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有些情节还夸大其词,肆意渲染,可谓讲得绘声绘色淋漓尽致而兼津津有味!
司城面带微笑在听。
他非常明白青年此时的心情:累了一天不算,还受雇主的白眼,压抑了一大天的闷气,夜里总得找个“知音”诉一下苦吧?!
但他上马车的目的只是想好好休息一下。让腿伸展,让脑静一下,让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松驰片刻。
因为他知道,来日的事还很多,必须有足够的心神才能应付得过来。
青年见司城一付爱理不理的神态,显得有些不快,但他生性豁达,也未放在心上。
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哎呀,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兄台的大名哩,先说我的吧——我姓卓,排行第五,大伙儿都叫我卓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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