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年的夏天,因为奥地利皇后即将临产,皇室家族没有去传统的避暑地伊舍尔,而是全体留在维也纳。拉森堡夏宫因此热闹起来,产婆和医生都被允许暂时居住在夏宫内。
伊丽莎白在公主时代的青梅竹马、小叔子卡尔·路德维希亲王已经结婚一年多——甚至比他的二哥费迪南德·马克思亲王结婚还要早。由此可见,费迪南德的结婚对象确实经过了反复挑选和考量。
卡尔·路德维希的王妃是萨克森的玛格丽特公主,比茜茜小3岁,结婚的时候,也只有16岁。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因此十分喜欢茜茜的女儿小索菲亚。她生的娇小玲珑,腰肢纤细柔软,笑起来很是和善。伊丽莎白很喜欢这位弟媳妇。
出身不够高贵,因而总是处在被诟病血统的尴尬境地的伊丽莎白皇后,对这位娇小可爱的弟媳妇倒出人意料的亲近。大概是因为玛格丽特公主的容颜不如夏洛特公主的外貌那么咄咄逼人,并且性情温和的缘故吧。在个人气质上,玛格丽特公主要温婉得多,卡尔·路德维希虽然并不特别喜欢这个年方18岁的妻子,却对她无可挑剔。
同是德意志邦国的公主,索菲的几个儿媳妇个性截然不同,并且得到婆婆欢心的程度也不同。这真是苍凉的人生啊。索菲和伊丽莎白作为霍夫堡宫新旧两代女主人,必定要为权力的交接明里暗里较劲一番,皇后的妯娌们自然就是最容易被利用、被伤害的。
伊丽莎白已经是大腹便便。她食欲一直不算好,怀孕以来御厨为了皇后能够尽可能的多吃一点费尽了心思。自然,我们可怜的皇帝陛下又被要求分房数月,期间难免又被皇后陛下怀疑到是否偷吃的问题。不过本着对爱人的信任,伊丽莎白还是忍住了,没有命属下调查皇帝的行踪。
——话说起来,皇帝弗兰茨的日程基本透明,很少会有空闲时间搞三捻四的。
这日妯娌俩又在一起聊天。18岁的王妃与21岁的皇后相比,根本毫不起眼。尽管王妃比皇后小了好几岁,而且皇后还在怀孕。伊丽莎白皇后是属于怀孕后变得更美丽的那种女人,尤其是消除了太后带给小夫妻俩的影响之后,伊丽莎白心情好转,整个人也相应的越发容光焕发。
伊丽莎白皇后这次怀孕备受重视,骑马、外出统统不能,只能无聊的待在霍夫堡宫。玛格丽特王妃常常来陪皇后。怀孕的女人总是比较脆弱,更不要说,作为丈夫的男人,有更加重要的国家大事需要去考虑,根本没有太多时间能够陪伴妻子。
“陛下今天丽特的声音沉静,声调平和,是个很好的朗诵者。
“海涅吧。”伊丽莎白皇后懒洋洋的吐出细细的几个字。德语尽管口感硬朗,但诗歌这种艺术,无论用什么语言念出来,都应该是极为优美的。
“好的。”玛格丽特王妃含笑应道。关于尊贵的皇后陛下十二万分推崇海涅一事,早就举国皆知了。
“我最近看到爱尔菲们
骑马走过月下的森林;
我听到她们吹起号角,
我听到她们铃儿的声音。
她们的白色小马长着
金色的鹿角,行色匆匆
飞驰而去,就像天鹅
成群结队地掠过空中。
女王微笑着向我点头,
微笑着,驰过我的身旁。
是在预告我将有新恋,
还是预告我将要死亡?”
这首诗出自海涅的《新春曲》,每一节都精美绝伦。很久以前伊丽莎曾经读到过中文译本,而现在听到纯美的德文朗读版,更有一种别样的优雅。诗歌本身是一种极为美妙的艺术形式,在任何语言中,都具有音乐般的韵律。
而作为古典浪漫主义最后的代言人,共产主义的同情者,海因里希·海涅则是以流亡者的身份,安葬在巴黎。这不得不说是时代的悲剧。
“是不是有点太过忧郁了?”玛格丽特不安的看了看皇后。
伊丽莎白微笑着说:“怎么会呢?海涅的诗总是那么优美,”蹙着眉想了想:“有人说海涅的诗其实并不仅仅只有表面一层含义,不过呢,我们用不着研究的那么深入。”
“听说海涅在巴黎病了很久,而且死后都不能安葬在家乡。”
伊丽莎白缓缓点头:“我本想瞧瞧是否有办法让普鲁士国王赦免海因里希·海涅,好让他能够在家乡下葬……其实巴黎也不错,比柏林或者杜塞尔多夫好很多。”逝者长已矣,永留巴黎未必不是诗人的心愿。巴黎可算欧洲大陆上最开放的城市,即使被封建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都反感的共产主义思想的先驱者,也能在巴黎找到栖身之地。这大概也属于拿破仑三世的改革带来的好处之一。
玛格丽特莞尔一笑:“陛下真是体贴入微。”这样的话很能算是阿谀,只是从玛格丽特口中说出来,相当受用。
“玛格丽特,前一阵子你跟卡尔回萨克森,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快告诉我。”怀着一种偷窥他人生活的恶趣味,伊丽莎白偶尔会引诱单纯的玛格丽特透露一些个人隐私——并不仅仅只对卡尔·路德维希与玛格丽特之间的感情有兴趣。伊莉莎这完美冒牌公主,基本上对这具身体的幼年生活全无印象,藉由玛格丽特公主的回忆,勉强填补些空白。
十九世纪前期的宫廷生活,毕竟还是诱人的。
层层叠叠的漂亮裙子;数不清的玩具、洋娃娃;房间里永远都有美味的蛋糕;床单永远是洁白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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