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岸警卫司令部里鲁森博格上校气哼哼的在这间刚刚成为自己办公室的房间里踱着步子,虽然城内的秩序好了许多,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出现伤亡了,但令他坐立不安的是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一名暴徒被海岸警卫队捕获或杀死。他不禁怀疑手下的这些士兵是不是吃闲饭的,号称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可遇到这么点情况就毫无头绪了,真是让人愤怒。
不过他也得暗自庆幸,要不是德佩拉司令在暴乱的一开始就光荣牺牲,恐怕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在这里指挥大局,而是亲率一群士兵在街头巷尾狗一样的奔命。况且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扶正,因为前任无论是办事手段还是出身都强过他。只不过德佩拉的运气实在太糟糕。
“司令官!”自己的卫士在门外喊道,“有个先生求见。”
“是谁?”
卫士推门进入,说道:“一个自称瑞泽尔的青年,说是奉莫尼拉尔将军的命令来的。”
“哦,请他进来。”鲁森博格整整衣领,将军的人可怠慢不得。
瑞泽尔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见到鲁森博格,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因为自己毕竟还不是军人,军礼有些不合适,想了想还是鞠了一躬,说:“在下圣塞巴斯蒂安的学生瑞泽尔?索尔塞斯,受莫尼拉尔将军差遣来暴风港寻找失散的欧帕儿小姐。”
鲁森博格这才把将军的吩咐记起来,几个小时前,将军也曾经委托过他来寻找女儿。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你,你是那时候,和那两个暴徒交手的时候放魔法的吧。”
“是我。”
“啊,那时候还多亏你。”鲁森博格盘算着如何应付,大概是因为将军没有找到女儿来派人问罪的吧。不过这个青年似乎不像将军的心腹,该如何答复呢?
“啊,将军的女儿我正在派人找,你有什么消息没有?”鲁森博格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将军的女儿在哪。
瑞泽尔摇摇头,把情况简要的说明一下。然后有些激动的说道:“市民中的尸体,仔细检查过没有?”同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哦?你担心莫尼拉尔小姐遭遇了不测?”鲁森博格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去检查,这样,我派人带你去停尸间,你亲自探察一下,如何?”
瑞泽尔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如此。
一个高个子,头发深棕色的士兵,带领瑞泽尔,来到位于暴风港公墓旁的停尸间。这里停放的全部是今天死在暴乱中无人认领的尸体。
“就是这里了,女的全在这。”士兵冷冷说道,“不过你可得做好准备,这里死成什么样的都有。”
瑞泽尔深吸了一口气,提了一盏油灯向停尸间内走去。
停尸间的面积不小,一具挨一具,停放了几百具尸体,有的被斩断喉咙,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前胸被刀捅了一个大窟窿,有的死于爆炸,躯体四分五裂。瑞泽尔看到这些尸体的惨状,胃里翻滚起来。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一具一具的检查这些尸体。
大约经过了一个小时,他可以确认,尚能分辨面目的尸体里边确实没有欧帕儿。松了一口气的瑞泽尔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刚才强压住的呕吐感又翻了上来,这下他再也没有办法控制,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觉得自己把苦胆也吐了出来。
胃里的东西倒干净,他两腿发软的走出停尸间,刚才那个士兵还守在门口,见他出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苦了你了,怎么样,找到没有。”
瑞泽尔摇摇头。
“没有就好。”士兵说,“要不要再看看男停尸间?”
“在哪?”
“喏,对面就是,那里可比这边人多。”士兵用手一指。
瑞泽尔说:“那我现在抓紧时间,趁着刚吐的差不多了。”
士兵一惊,“不是说要找一个女的吗?”
“一个女的,三个男的同时失踪了。”瑞泽尔答道。
有了刚才的经验,进入男停尸间后瑞泽尔不再胡思乱想,心里一边祈祷着,一边检查地上的尸体。
这次那个士兵跟在后边,提着油灯。
“喂,我说兄弟,我真佩服你的胆子。像我专门干这行的还不敢半夜一个人陪这么多的死人呢。”
“你干哪行?”
“呵呵,不是什么高尚的职业,也就不多说了,干这行得罪人太多。”士兵笑笑。
“你不是军医吗?”
“哈哈,正好相反。我从来不救人,只杀人。”士兵平静的说。
“军人杀人很正常。”瑞泽尔说。
“我杀的不是敌人,而是罪犯。”士兵说,“我是个刽子手。”
瑞泽尔一惊,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兄弟,是不是在想我手下的亡灵太多,怕跟着我倒霉?”见瑞泽尔不语,士兵开玩笑道。
“不是。”瑞泽尔尴尬的说道,“毕竟我从前还没有接触到您这个职业的人。”
“是吗?”士兵笑笑,“多接触一下不就习惯了么?”
瑞泽尔继续寻找着自己的朋友,同时不住的划着十字。
“怎么了?求神保佑啊。”士兵见瑞泽尔的动作,问道。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瑞泽尔翻开一具被刺死,面部向下的尸体,看到不是自己的朋友,就用手阖上了死者的眼皮。
“其实杀人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我这个以杀人为职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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