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坐着轿子回家,突然轿子停下来,他隔着轿帘问道:“蔡根,怎么回事?”
这个蔡根是他的心腹随从会点腿脚功夫,所以出门都是贴身跟着。
蔡根看了下说道:“大人,有个小孩拦在前面。大人,这孩子双手举着一张状纸。”
这是有冤案了,这种情况他以前碰到过好几次。不过以前都是拦着轿子喊冤,这次只有状纸却不喊冤倒是奇怪。
李南说道:“将状纸取过来给我看下。”
作为一府的最高官员,不管是赋税还是案件都是他管的事。要这孩子真有冤情,找他伸冤也是正常的。
蔡根走过去,待看到窈窈的状纸的冤字愣了下。无他,这字写得很好,他问了窈窈:“小姑娘,这字是谁写的?”
宿州城内帮人写字的几位先生,字迹可不是这样的。
见窈窈指了下自己,蔡根不相信地问道:“这字是你自己写的?”
窈窈点了下头。
蔡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说话时也客气了两分:“小姑娘,不知道你有何冤情?”
窈窈刚才站到蔡根就在轿子旁边,再瞧着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李南的心腹了。她指了下状子下面的一行字,然后又指了下李南的轿子,这意思李南看了状纸就能明白。
蔡根看不懂她的动作,不过有一点他明白了:“你不会说话?”
窈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然后指了下自己的喉咙再摆摆手。
蔡根这次看懂了,他沉着脸说道:“你是说你被人灌了哑药,所以现在不能说话了?”
见窈窈点头,他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给一个孩子灌哑药,对方得多狠毒,看来这个案子真如他刚才所想不简单了。
蔡根说道:“你等下,我去与大人说。”
窈窈见他要走赶紧抓着他将状纸塞到他手里,然后再指了下轿子,意思是将这状纸给李南看。
李南轿子旁边围了一圈的护卫,她可不敢过去。万一被当成心怀不轨的人,受伤了可真太冤了。
蔡根很奇怪,但还是点头道:“好,我拿去给大人。”
窈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李伯父如她所想的那般是个好官,不然被她这么当街拦着肯定是让官兵赶走,而不是停下来询问了。不过能得他爹提携的人肯定也差不到哪去了。
蔡根走带轿子旁边说道:“大人,这孩子被人灌了哑药不能说话。不过这孩子眼神清正看到我神色也很平静,奴才瞧着这事不简单。”
以前来找大人伸冤的都是含冤受屈的普通百姓,这些人看到他时都带着畏惧,见到大人时更是头都不敢抬。普通百姓怕见官,所以那些人的表现才是正常的。而刚才那小姑娘不一样,态度不卑不亢,不会说话用手比划时也很坦然没有半点自卑。他直觉告诉自己,这姑娘肯定不是普通人。
“状纸呢?”
蔡根将状纸递了进去,说道:“大人,这状纸只写了一个冤字,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我想着孩子应该不知道怎么写状纸。”
状纸可不是这般写的,这份状子明显不合格了。
李南接了状纸一看,就忍不住赞叹道:“好字。”
这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已初现风骨了。
不过等目光落在下面的一行小字上,他的神情就变得异常严肃。这一行小字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符大、关二、张三、李四。
别人看着可能会觉得涂鸦之笔,但李南一看就明白了。以前念书的时候,他与符景烯、张沛、关力勤四人关系亲近。张沛有次开玩笑着说要结拜,按照年龄关力勤最大符景烯最小。可符景烯不愿做老小,说论阅历他最丰富,论武力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论文采他也是第一。这话一说另外三人哑口无言,最后尊他为老大了。不过这是私底下的称呼,在外是没这么叫的。
惊奇的是后来四人的仕途也如这个排名。发展最好的毋庸置疑是符景烯,他现在已经成了百官之首。其次是关力勤,现在是正三品的大员了,张沛三年前就升任了太原知府,晋升最慢的是他。不过他当年是三甲,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很知足了。
蔡根见轿子里没动静吓得赶紧掀开帘子。前不久自家大人遭了一次刺杀,所以现在出门都是带足了护卫,这也让蔡根出门就提心吊胆。
李南沉着脸说道:“将这个孩子带上,咱们赶紧回去。”
这大街上不好问话,等回到家里再仔细盘,定要问出这孩子是如何知道他们四人私底下的称呼。
蔡根明白过来,朝着前头道:“回府。”
见官兵要将窈窈驱赶,蔡根赶紧说道:“大人刚才发了话,让这孩子与我一起回去。”
窈窈听到这话,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回到府里李南立即带着窈窈去了书房。蔡根看着窈窈这破破烂烂的衣裳,压低声音与李南说道:“大人,有什么话等这孩子洗漱好了再说。”
见李南摇头,蔡根又道:“大人,咱们还是要以防万一。”
前不久才经了刺杀,他觉得万事还是得小心意为上。借着洗漱的名头,看看这孩子身上有没有携带危险的东西。
李南摇头说道:“不用草木皆兵。”
刚才这孩子看到自己时透着亲近之色,若是心存不轨不可能是这表情。而且这孩子目光清明,不可能受人指使来害自己。
李南看着窈窈说道:“孩子,你随我进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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