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沟在大别山区深处,十几户人家,一条窄窄机耕路,翻山越岭,是到镇上和县城的惟一通道。
陈家沟全部姓陈,相传当年张献忠兵败以后,手下一个姓陈的大将逃到这个地方,定居下来,世代相传,变成了陈家沟。
他们那儿家家门前都种着梨树,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梨花开放,满村飘香,那洁白娇嫩的花朵随风摇曳。
在陈家沟的西头,住着两户人家,东边是陈建刚家,西边是阿牛家。
阿牛大名陈建章,两个人的爷爷的爸爸是亲兄弟,陈建刚和阿牛都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两家孤儿寡母相互照应,艰难度日,因此两家相处很近。
阿牛是建刚童年的铁哥们,大他两岁,建刚小时候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在阿牛家度过的,白天一块玩,晚上就挤在一张床上,建刚七岁那年冬天,有一天白天两人玩疯了,夜里不知道起夜,结果两人共同画了一张大大的地图,湿漉漉的褥子没法睡了,两人光着屁股把褥子掀到地上,然后,裹着被子在光席上抖到了天亮。
到了上学的年龄,小学校在邻村,两人一块上学,上学的路上顺便支夹子捕野兔,下小溪用小丝网捕鱼,阿牛哥虽然比他大,但性情绵软,许多事情都是由陈建刚拿注意。
高一的时候,建刚的母亲积劳成疾去世了,从此,建刚更把阿牛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时间到了1977年3月,再有几个月,就要高中快毕业了,陈建刚准备报名参军,阿牛也想去,但母亲多病,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阿牛的母亲有多年的哮喘病,时不时发作,今天,老人的病又发作了,喉咙里呼哧呼哧像拉风箱一样,脸色苍白。
建刚和阿牛商量,阿牛在家照顾病人,建刚把家里的二十几个鸡蛋到镇上卖了去抓几付药。
第二天一早,建刚把篮子底下铺上软草,装上鸡蛋小心翼翼的到镇上去卖。
吴集镇距陈家沟十多里地,两个小时就到了,说是镇,也就是有一条东西,一条南北两条各不到一公里长的砂石马路,围绕马路是稀稀拉拉的店铺和居民。
在东西路的东段,面南向北的是镇政府大院,两边是供销社、邮电所、银行、食品站、粮站,因此,东西路比南北路要繁华一些,村民要出售农产品便在这条路边,将物品放在地上等人来选购。
建刚到的时间太阳已升起老高,买东西的村民已来了不少,他找个地方放下篮子,向旁边的大爷大妈问了行情,便大声吆喝起来:“哎,鸡蛋卖了,红皮鸡蛋卖了,8分钱一个。”
声音大,鸡蛋鲜亮,不一会鸡蛋便卖了一多半,还剩6个。
建刚松弛下来,便四处张望,突然,他看见路对面的梨树下,一个少女也蹲在那里卖鸡蛋,可能第一次来,低着头不吭声,眼皮也不敢抬。洁白的脸与树上的梨花相映成一幅美丽的画。
建刚有些看迷了,他依稀记得,她好像是镇北边李家寨农业中学的学生,去年镇里搞了惟一的一次中学数学比赛,她是高一年级的第一名。
观察了老半天,少女还是一个鸡蛋没买出去,建刚暗暗替她着急,天快中午了,待会儿人一散,就不会再有人来买了。
这时,有个机关干部模样的妇女要将建刚鸡蛋包圆,罗罗嗦嗦的讨价还价,建刚说:“干脆,6个鸡蛋,你给4毛钱就行了。”
那妇女大喜,付了钱,拿起鸡蛋走了。
建刚急忙拎着空篮,来到少女面前,说:“还没开张?你这样卖鸡蛋不行,要大声喊。不然谁知道你买鸡蛋。”
少女露出戒备的神色。
建刚说:“我是陈家沟的,去年的中学数学比赛比赛上我见过你。”
少女脸现红霞,细声细气的说:“我第一次来卖鸡蛋,不好意思。”
“来,我帮你喊,”建刚亮开嗓门吆喝:“哎,鸡蛋卖了,红皮鸡蛋卖了。”
果然,马上就有人过来了问价购买,过了一会,一篮鸡蛋只剩下篮底几个。
这时,马路上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身肥肉,一脸疙瘩,蹲在他们鸡蛋篮前,嘴里问:“鸡蛋多少钱一个?”眼睛色迷迷地看着那少女。
少女被看得满身不自在,低下头去,小声说:“8分钱一个。”
“你是那里人?叫什么名字?”那人说着,竟来摸少女的手。
少女吓得站起来,倒退了一步。
建刚看的心头火起,呼的站起来,大声责问:“你买鸡蛋就买鸡蛋,乱摸人家手干什么?”
那人也站起来了:“哟,你是那里冒出来的一根葱,敢管我大爷的事!”
建刚说:“我们是同学,我当然要管。”
那人狞笑道:“好,我看你怎么管?”说着一脚将鸡蛋篮踢出好远,蛋清蛋黄流了一地。
少女一声惊呼,奔过去抢救鸡蛋,那还有完整的鸡蛋。
建刚气得满脸通红,上前一把扭住那人的衣服前襟,两人打在一起。
等一交上手,那人远远不是建刚的对手,建刚抓住那人的胳膊,搡得摇摇晃晃,然后,脚下使绊,手上用劲一甩,那人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建刚骑上去,狠狠的打了两拳,说:“快赔我们鸡蛋,不赔我打死你。”说着又打了一拳。
那人吃打不过,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建刚接过钱,问少女:“够吗?”
少女点点头。
建刚站起来,对那人说:“滚。”
那人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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