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嘶西风,血染黄沙。
睢阳城外满眼俱是贼兵的军营,战后的宁静是那样难得。
双方都已在这场漫长的攻防站中身心疲惫,军营里缕缕炊烟随着在风中扭转,如同不绝的叹息。
张巡带着南霁云等一干将士在睢阳城墙上巡视。
望着那此起彼伏的连营,张巡的长须随风颤了一颤,已半月没有休息的眼直直看到夕阳落处。
南霁云看着这个本是书生的大帅,看着他满眼的血丝,看着城外散落的尸体血染的沙场,天边血红的晚霞,不禁想起两年来就是这样一个年过五十文弱书生带领着自己一路杀了过来。
安禄山的叛乱已经三年了。
去年令狐潮领兵三万南下,围张巡于雍丘,把一个小小的城池围个水泄不通,当时只知皇上已经避难蜀中,其余消息一丝不闻,当时张巡只是小小知府,雍丘守将六人,都暗中商议开城迎敌,张巡明里支持,在第二天于大堂之上挂天子画像,率领将士朝拜,泣血怒斥六将,责以大义,而后当堂斩杀,并收编六将士卒,就是从那时开始南霁云被提拔为参将,跟随张巡一路走到今天。
那一次贼兵围困雍丘四十天,城中矢尽,张帅乘夜黑吊五百稻草人于城下,令狐潮不敢出战只下令放箭,得箭十万。
次日张巡派南霁云率领五百死士顺绳而下,贼兵毫无防备,一路斩杀只入令狐潮大营,令狐兵溃败而散,追杀十余里后,烧攻城器械无数,五百死士一人未损,止有八十九人轻伤。
而后令狐潮八千骑兵屯守雍丘北三十里处白沙窝,张巡夜袭大破敌军,直追杀至桃陵,遇敌救兵八百俱杀之。
一时间令狐潮军闻张帅之名而心寒,无人不知道张巡帐下一员猛将南霁云可直比当年赵子龙。
今春,令狐潮久攻雍丘不下,安禄山屡屡下令催逼,并派手下猛将李庭望率领八千凉州铁骑前来增援,数万贼兵把一个小小的雍丘围得滴水不漏,此时张巡手下将士不过千人,然而每战皆胜。于是安禄山中路元帅杨朝宗率领二万步骑直扑雍丘东方重镇宁陵以断张巡后路,无奈之下张巡遂移兵宁陵,于睢阳太守许远遥为呼应,二城同进共退。
三月三十日夜杨朝宗强攻宁陵西北,巡见死守不成乃毁城门放贼长驱,令南霁云帅五百精骑饶过贼后直杀入贼兵中军,此时许远也领兵来援贼兵毫无斗志四散而奔,南霁云单人匹马电奔杨朝宗阵前,手中破阵刀直劈杨朝宗,三刀之下斩朝宗一臂,断贼兵大旗而出,于是贼兵以为朝宗已死八方逃串,张巡许远合兵一处一路沿汴河追杀十昼夜,斩首万余,流尸塞汴而下。
之后三月之内无贼兵敢来挑衅,张巡声望如日中天,天下无不知晓,而南霁云更被传言为不死之身,武圣转生。????朝廷知巡功大任其为河南节度使,巡以将士有功大,谴使为众将请功,然竟有人嫉巡功大只授折冲都尉告身二十通,巡再请旨,辞节度使之职,为众将请功。朝廷以巡无礼贬其为河南节度副使,总领河南军政要务。巡手下将士皆互推告身,并言巡不欲加封。巡再请旨求得果毅,折冲告身各三十通,而竟无赐物,巡发私蓄犒劳将士。自此手下将士无不为巡死战,由始至终无一人离弃。
六月,安禄山以八大镇将之安北将军尹子奇为汴州刺史,河南节度使。
七月尹子奇率步骑十三万来攻睢阳。
张巡,许远见贼兵势大,合兵一处共守睢阳,此时巡兵三千八百人,许远兵三千。有人言贼并势大,退兵而守,巡斩之,曰:睢阳为江淮要冲,一旦失守江淮不保,国家仓廪俱出江淮,唯守与死,无他途可走。并移家妻子并爱妾风颜于睢阳,于是再无一人有退意。
尹子奇督军逼城,张巡左手掌旗,右手击鼓,傲立睢阳城上,南霁云随许远爱将雷万春拼死而战,昼夜不息,有时竟一日二十余战,巡立城上十六日无一时懈怠,此战杀擒贼将六十余人,杀士卒二万余,士气益盛,贼兵气弱,恰安禄山死,庆绪继位,尹子奇退军雍丘整兵歇息而图再战。
贼兵已退,张巡力竭而晕倒在城强之上,而身上被创十余处,中箭七枝,上下将士无不流涕。
事前尹子奇云一山不容二虎,张许二帅共处一城必有睚眦,此战后许远谓张巡曰:远不习战事,性惰情懦,公智勇兼备,远请为公守城,为公后备。于是之后许远掌管民政,调运军粮,修理战具,居中接应,而战斗筹划一切全听张巡之令,上下一心。尹子奇闻之更加忌惮,不敢强攻。
八月中旬,尹子奇征兵数万复来攻睢阳。
先前许远在城中囤粮六万石,中山王李巨命令拨出一半给濮阳,许远力争而遭到怒斥,而濮阳得到粮食后却举城而叛。
此时睢阳已粮尽。将士一人一日只可食米二两,搀杂纸张、树皮而食。而贼兵粮道畅通,兵败即可再征,可睢阳城中却早已无可征之兵,现在只剩下一千八百人了,其中没有一个不是身带伤残,饥病交加,虽然依然士气如虹,可是这样又怎能再战。
想到这些南霁云不无担忧的喊了一声“大人!”
张巡并不看南霁云,依旧直直的看向那遥远的虚空,低沉的说“南八,我们这一战怕是如那血红的夕阳了吧!”
南霁云又急急的喊了一声“大人”。
张巡打断他的话接着说“南八,夕阳落了明天就会升起来,白昼和黑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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