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前进,不多时来到一家面包坊跟前。昆体良跳下马车,d女士扯了扯面纱,也跟着下了车。
面包坊前的情景再次令她大失所望。预想中排成长龙的抢购人群并不存在,只有几个妇人挎着藤篮在柜台前悠闲的选购面包。
d女士走进店面,看到一个妇人将几枚银币连同食品券递给伙计,对方收下后递给她两大条刚烤好的粗麦面包,最后找还零钱。
“原来购物券是搭配钱币购买面包用的……”d女士喃喃自语。
“每张购物券都标注了家庭成员,成年人每天限购4磅面包,儿童减半,基本可以吃饱,但也剩不下什么。”昆体良在一旁解释道。
“我没有食品券,可不可以多加点钱直接买面包?”d女士问。
面包店伙计听见她的疑问,回头耸肩摊手一脸无奈:“那可不行,女士,您是刚从外地回来的吧?柳博芙女士颁布了紧急管制法令,城里所有的食品店铺都要凭票供应,每家店铺的每一笔交易都受到迷锁监控,哪怕你肯花十个金币买一磅面包,明天我去取水时这十个金币都得交出去作为罚金,结果还不是白忙一场。”
“白鸥港竟然连自由买卖都要受到当局监控,那还算什么自由城邦?食品店铺为什么不联合起来罢市,对抗当局的高压暴政?”d女士故作怒色。
“我说这位夫人,您大概从来没有挨过饿吧?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旁边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没好气地接过话茬,“前几天城里到处一团乱,那些黑了心的奸商把面包当金子卖,穷人买不起就只能挨饿,人人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我们私下里都在抱怨,如果这种可怕的状况继续下去,大家要么饿死,要么起来造反,多亏我们仁慈的领主女士及时出来主持公道,要求所有店铺平价出售食物,虽然得凭食品券购买,至少不用担心买不起高价面包活活饿死,因为这桩善政,成千上万的穷人活了下来,打心里感激我们的‘公平女王’,哼,我看得出来,您这样的阔太太对此心怀不满,或许您觉得跟穷人一样凭票排队购买面包有损尊严?深海·塞悉拉在上,幸亏我们的领主女士不是你们那种人!”
老太婆拎起面包篮,最后仇视地瞪了她一眼,扭头愤然离去。
面包店伙计目送老人远去,苦笑着摇摇头。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有着自由贸易传统的白鸥港人,就没有谁敢出来说句公道话,批评柳博芙的暴政?”d女士执着地问。
伙计环顾四周,见没有别人留意,压低嗓音对她说:“女士,我只是一个卖面包的小人物,每天领一点可怜的薪水,如果面包价格不受管制随便涨价,迟早我也吃不起啊!所以请您原谅,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站在领主大人一边的,当然啦,我的老板跟您是一边的,背地里没少批评限购令。”
“背地里抱怨不过是懦夫行径,就没有人公开反抗?”
“哦,还真有!比如对面那条街的粮店老板就认为平价售粮无利可图,决定歇业抗议,结果当天他的店铺就失去了迷锁保护。”
d女士吃了一惊。她很清楚白鸥港的迷锁有多么强大,若非克拉肯以极为高昂的代价为她加持“神迹术”,她也不可能骗过迷锁安然进城。
正常情况下,城内所有建筑都被迷锁笼罩,泛起淡淡的银色光泽,人们对此习以为常,以至于平时都感觉不到迷锁的存在,然而当一栋建筑失去这层微不可查的保护网,与周围的建筑相比就会呈现出强烈的反差,特别引人注目。
“粮店失去迷锁保护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就在当天晚上,一群蒙面暴徒砸了店面,闯进去抢光店里所有库存的面粉,迅速逃得没了影儿。”面包店伙计幸灾乐祸的说,“粮店老板气得暴跳,马上跑到治安厅报警,可是根本没用,失去迷锁监控的地方好比盲区,无法记录和追踪闯入者,人家抢了东西就跑,全城十多万人怎么可能逐一排查?就算根据其它作案线索追查也不是三五天就能得出结果的,更何况治安官根本就不会上心追查这种案件,还当面嘲弄粮店老板为富不仁咎由自取,把他气得半死,我们老板听说这件事之后高兴的不得了,若非粮店最先涨价,我们的面包也不至于跟着涨价,从那以后我们老板就再也不说领主女士的坏话了。”
d女士冷哼一声,接着问他:“粮店老板就这么屈服了?”
伙计摇摇头,笑的更开心了。
“那个死胖子还不甘心,雇佣了一群保镖保护粮店,后来倒是没人再敢去抢粮,不过他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
“哦?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粮店的供水管道就被切断了,市政厅的人告诉粮店老板,淡水是城市公共资源,所以优先供给那些乐意为保障同胞生存提供必要服务的店铺,既然他选择了自私,那就没有资格再分享城市中的一切公共设施和资源,想喝水自己去想办法。”
d女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真是一条毒计!”
面包店伙计嘿嘿冷笑,“淡水工厂是领主大人的私人产业,免费供水也好、收费供水也好,都是她的自由,既然粮店老板认为自己有权随意抬高粮价,穷人活该挨饿,领主大人又何必管他的死活,切断他的供水管道有什么错?”
d女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伙计掸了掸衣袖上的面粉,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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