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残破了一片。
早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叫得欢畅,也不及慕容景舒的惊呼声有特点。
他呆若木鸡地瞧着病榻上的可怜儿,难以置信地睁大着眼珠。才一日不见,才一日不见而已,沐倾寒不仅额头上的伤口扯破,脚也扭伤了,人跟没气儿一样,精神恍惚。
一下子瘦了好几圈。
“倾寒妹妹,你这是存心要让我睡不好觉么?”还沐容要。
沐倾寒冷眼斜看,觉得一切恍惚都回到了从前,慕容景舒每日都来瞧自己的身子,然后说着同样的话,“倾寒妹妹,你是存心让我睡不好么?”
不,一切都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了,她现在,一切的一切,必须自己去争取,一点一点的去争取。
既然老天不让她安静地好好过日子,那么,她便要去争取。
一夜都想不通的事情,在慕容景舒出现的那一刻,突然就明了了。
浓密又翘起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沐倾寒死死地盯着正在为自己上药的慕容景舒,幽幽怨怨道:“你说过你要补偿我,是真是假?”
手中的膏药立即散落在地上,如雷击般杵在那里。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感觉一切都在做梦后,使劲地掐着自己的皮肤,才确信一切都是真的,立即跪在地上,“倾寒妹妹,我们慕容家欠你们沐家,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今生今世,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无怨无悔?”
沐倾寒脸色一沉,冷眼瞧着慕容景舒喜极而泣的样子,怒斥道:“还不起来?你一个大夫,跟我下跪作甚?还嫌我不够乱么?你若是这般没用,我也不削用你?”
“倾寒妹妹,你别,只要你一句话,我任何事情都会帮你办的。”慕容景舒立即收住眼中的泪花,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沐倾寒白了慕容景舒一眼,“说明白点,你此次来淮池到底是何目的?”
慕容景舒手足无措地如同一个犯错误的小孩子,立即正色道:“不瞒倾寒妹妹,这次,慕容家,有意垄断华北地区的军需用药,这战乱的天下,武器和医药,慕容家,自然是想重重地捞一笔。”
其实沐倾寒也猜到了三四分,慕容老爷子可是个老歼巨猾的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做的。不过让倾寒吃惊的是,想不到他们野心如此大,竟然想要整个华北?
“那好,我和你做一场交易,我帮你在淮池打下基础,你呢,则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沐倾寒不想再接受别人的恩惠,特别是慕容家的,做成交易,最好不过。
有几分的惆怅,在听到沐倾寒说出交易两个字的時候,慕容景舒眼中的光彩便黯淡了。
将被子一掀,“若是你不答应,我便请别人了。”
“答应,答应,倾寒妹妹,你孤身一人在这里,我不帮你谁帮你呢?我也不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一直都是有主见的女孩,你要用我的時候,知会一声便是。”
“什么知会不知会的?听起来有趣。”
一阵戏谑的声音在窗外传来,让沐倾寒都为之一震,竟然是段子墨?
他何時在那里?他听到了多少?
转念一想他若真听完了,就不会说最后两个字了。
每次这个男人出现,准没有好事?
沐倾寒不知何時对段子墨有了偏见,没好气地说道:“都是正人君子,想不到顶天立地的段将军,也学别人偷听?”
迈着慵懒的步子,今日段子墨穿的是便装,浅灰色的西装衬托的他笔直帅气。他好笑地瞧着沐倾寒,“何来偷听?我是正大光明地听,莫非是你和慕容大夫有不能让人听去的消息?”
百口莫辩。
段子墨地眼睛在沐倾寒和慕容景舒之间转来又转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心中立即一紧??
他定是想起了那日在街道上,又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此刻段子墨眼中的玩味儿越发的浓重了。
他定是将自己想成不折手段,攀龙附凤的女人了。
转眼又想,他爱怎么想是他的事情,与自己有何相干?
不过是一瞬间,沐倾寒的内衬已经湿了一大片,面对段子墨,有必要每次都如此的紧张么?清了清喉咙,故作镇静道:“这里是奴婢的休息室,段将军若是要找我们七小姐的话,可走错门了。”
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连慕容景舒都惊讶,对于整个淮池都害怕的段将军,沐倾寒丝毫不畏惧,甚至是争锋相对。
“好凌厉的一张嘴,你这个丫头,我定要告诉你主子,让她好生管教管教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差点没有被自己的舌头咬住,这个男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怎么可能?连蓝玉烟都知道,他怎么会?
他是故意的,他嘴角的一抹邪恶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该死的男人?
无奈自己又不能揭穿,只能忍气吞声道:“倾寒。”
“什么?”
“倾寒?”
“可是罗幕轻寒的轻寒?”
沐倾寒僵硬在那里,眼神立即冻结,慕容景舒担忧地瞧着她。
真是被段子墨猜中了,沐大人酷爱词人晏殊,据说那日倾寒出生,他正在评词,当诵读到“罗幕轻寒”四个字時,下人们便纷纷传告夫人生下了小姐,思及此,便取名为“轻寒”。
不过六岁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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