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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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在师院的东边,是省教育学院,紧连着教育学院的东边,是省委党校。党校里有个很大的礼堂,礼堂里经常播放电影和举办一些歌舞晚会。每到周六、日晚上,师院和教育学院的师生都赶到礼堂观看。那时,这是师生们最主要的文化生活内容。
又到星期六晚上,张寅和付成去党校看电影,路上遇见张妙华和颜如玉,他们结伴而行,说说笑笑,一起走进党校的大礼堂。荧幕上播放着《咱们的牛百岁》。可是,张寅怎么也看不下去,心里想着家乡的小霞,他看见什么都能联想到她,他终于受不了,走出大礼堂,走出党校。
党校的南边,是一条十几米宽的水渠,水渠两岸,是一棵紧挨一棵的大杨树,大的有二人合抱粗,小的也有碗口粗,笔直的树身高高的耸入蓝天,茂盛的枝叶在空中舒展着,微风吹来,树叶子哗啦哗啦响,这条水渠横贯东西,不知头尾,这里是附近几所大学师生的乐园,人们都愿意在这水渠两岸的大树下散步畅想。
张寅轻轻地来到水渠旁,沿着水渠慢慢地走着,心里不住念着小霞的名字,水渠里的流水在黑暗中向东奔去,张寅靠在一棵粗大的杨树上,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不禁从脸上淌下,流进嘴里,咸咸的滋味。这一刻,他是那样的无助,而这样的感觉,最近常常伴随着他。流水的声音在渠的远处渐渐消失,张寅却仿佛自己置身在这流水中。此刻,他失望极了,因为今天还没收到小霞的信。
张寅刚刚把手伸向夜空,准备抚摸大杨树的树身,这时,近处传来一个声音“张寅,是你吗?”
声音虽小,张寅还是听出了是张妙华。他转过身时,张妙华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
“哎,是妙华呀。”张寅赶快调整情绪。
“刚才,我见你出来,猜想你一定是有心事。”张妙华说。“有什么心事就和我说说吧,别窝在肚子里,会憋出病的。”她心疼地说。
“没什么,只是心里突然很难过。”张寅说。
“越是有思想的人,越是容易忧愁,因为他总是在观察,在思考。”张妙华说。
“是呀,我们都渴望生活,而生活就像一片肮脏的海,我们努力寻找干净的海岸,可是,手总是被海藻缠住。”张寅说。
“我们都是一条条鱼,默默地向着海岸游去,稍一放松,就会沉下去,永远也游不到海岸边。”张妙华说。
张寅看着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女生,久久才说:“妙华,你说的真好。”
张妙华向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张寅说:“张寅,你知道吗,我欣赏你,喜欢你。”
张寅抬头望望满天的星星,伤感地说:“现实就像一个巨大的屋顶,笼罩着我们,我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人们都是为了生存而拼命的忙碌着,生存成了存在本身。”
“生存都是以不生存为前提,你要为将来牺牲现在,将来成为现在,你还要牺牲下去。”张妙华看着张寅的脸,沉思地说。说着说着,两人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张寅也为自己的这一举动深感震惊。现实的生活使他必须学会谨慎,而热血却让他勇敢。
张寅和张妙华手拉手一起往师院走去。回到师院,他们在宿舍楼前停下来,张妙华再一次紧紧抱住张寅,张寅深情地吻了她,这是一个长长的热吻,谁也舍不得放开谁,最后,有个拿手电筒的人过来,他们才不舍的分开,回到各自的宿舍。
半夜,张寅醒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憎恨,对自己的憎恨,他恨自己的无能,觉得自己是那样可怜,被现实的蛛网束缚着,被生活的磁场吸附住,动弹不得。在现实的大海里,他挣扎着,扑腾着,往往被生活的海水呛得他眩晕,迷失了方向,但他仍然拼命寻找着岸。这一夜,张寅浮想联翩,翻身提笔,在日记本上写下如下文字:
“流。
什么在流?江河水滚滚而来,咆哮而去。流,无始无终的流,永不休止的流,从容不迫的流,义无返顾的流。
有谁能阻止这不可抗拒的滔滔之流呢?堤坝的闸门已经松动,流,一而不可收。野性的流,没有归宿的流啊!
然而,我不是堤坝,也不是闸门,我是一粒小小的石子。什么时候我投身在这流之中开始了随波逐流的旅程?
我诞生在这流之中,一开始便在其中挣扎了。我游呀游,拼命寻找着岸。有时力量用尽了就消沉下去。消除下去并不感到轻松,因为我仍在流之中,仍然找不到一个喘气的所在,不得不随波逐流,动也得动,不动也得动。
因为这流是没有岸的,正如空间不是时间的房子。自从有了这个认识,我不再寻找岸,而是默认了我自己。
是的,我是一粒小小的石子,荡涤于这流之中,我也是流,也是这流的一分子,我与它是一体的。于是,我不再挣扎,不再消沉,更谈不上随波逐流。因为我就是流,流就是我,尽管这是一个亘古的悲剧。”
这篇散文先在师院校报表,后来被多家报刊转载。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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