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心中仿佛塞了一团乱麻,她需要时间来清理,该怎么做,又该去找谁商量?或许再过几日去找皇帝说罢……她不禁抬手扶额。
而皇帝深信李大学士之言,不几日,便起驾去拜谒暂安奉殿,顺道带着新册封的王贵人和旧爱敏贵人去汤泉行宫,容悦得知消息的时候,也是送皇帝圣驾出京的时候。
因当着德妃等人,容悦总是不方便讲,况她也没想好,如何做才是最好。
皇帝见她如此欲言又止,临上御舆时倒是问道:“怎么了?”
容悦瞧了眼四周,犹豫着开口道:“臣妾有一件难决之事……”她本说的极缓,还未再开口,已见皇太子前来请驾。
扈从的文武大臣都已整装待发,皇帝又看了容悦一眼,上前挽住她手道:“究竟何事?要不要紧。”
容悦瞧了一眼再三催促的太子,微笑摇头说道:“没什么……”
皇帝方道:“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他想了想又隔着车帘道:“实在有事写信给朕也可。”
一旁的太子听了这话,眼睫便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皇帝走后,太子监国,太子妃料理内务,内外俱都妥妥当当,也时常向皇帝报平安信,皇帝想着永寿宫又有宫女云渺、雨遥在贵妃身边,李玉白的奏章上也禀明众位宫妃凤体安泰,皇帝便没有再多分心。
王贵人知书达理,与敏贵人两个,一文一武,一刚一柔,不像贵妃时不时就晴转多云,总给皇帝摆脸子看,两位佳人都是大好的年华,一样的温柔多情,服侍的皇帝云里雾里,让皇帝充分享受到君王的fēng_liú特权,多年来,皇帝一直对贵妃温言细雨,小心呵护,多年下来也觉得累,会想要放松一下。
如今王贵人和敏贵人身上,有着贵妃所没有的新鲜和温存,皇帝便当真把贵妃抛在脑后一阵子,可时间稍稍一长,皇帝便觉得腻烦,况且也没有比和贵妃在一起时放松,他才知道自己没有真正放下贵妃,夜阑人静时总会想想贵妃在做些什么。
更莫名其妙的是,那种思念随着时日的推移与日俱增,快活了一阵子,皇帝便要从汤泉回宫,又得知噶尔丹有所异动。
皇帝又往蒙古诸部巡视,这样一来,与贵妃便有三四个月没见面,这样的时候不多,皇帝想起出发前贵妃欲言又止,他交代她写信的事,便含蓄地问了宫里来送信的人,可每一回答复都是没有!
皇帝想贵妃爱吃醋,看他只带敏贵人和王贵人出来,多半又要跟自己过不去,皇帝想想,决定再大男子气概地‘包容’她一回,先行打发人去永寿宫送了书信和当地的土仪。
贵妃也回了书信,语言十分简单,透着些淡淡的疏冷,倒越发显得王贵人懂事体贴,皇帝都服软了,她还想怎么样?
皇帝越想越生气,便发狠宠爱起王氏和敏贵人来,离了王屠户,还吃带毛猪不成?
可后来一想,真惹恼了她,到时候又不知花多少功夫哄,算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吧,于是又细细写了一封家信送回去。
当然这些都是皇帝料理政事之余想的,唉,长久以来,康熙皇帝也就为这么一个人伤这么大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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