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感到自己的愚蠢。在这个金钱万能的社会,她居然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机会从眼前溜走。她全身燥热起来,离开那些耀眼的玻璃橱窗,迅速往家走。楼道里,听见有女人拍打孩子的声音和小孩的哭叫,听见那女人正在咒骂:“我怎么嫁了你这衰人,又生了这个衰仔,到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孟心颐的脚步定住了,呆呆望着那扇门,她知道这扇门里住的是对结婚才三、四年的夫妇。她曾经看见那个女人少女时是如何的美丽自信,结婚前两人出双入对,恩爱甜蜜。但从那男人失业后,她每天只听见两人的咒骂声。
切都是钱惹的祸。孟心颐仿佛在这对夫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她不寒而栗起来。
星期,快收工时,经理把她叫进了办公室,递给她堆文件,“这些你送到公司大厦去,交给董事长。”
“我去送?”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她接过文件,忐忑不安地出去,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谢仲尧故意的安排。
站在广信银行位于中环的五十三层的大厦前,她犹豫了很久,然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走了进去。
谢仲尧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上下打量着她。她有些拘谨地站着,他向她伸出手,她慌忙把文件递过去,他没有接文件,却抓住了她的手,文件掉在桌子上,他没有理会。他的手很有力,她的身体几乎被拉得扑倒在桌子上,她挣扎了下,却没有挣脱。
“你让我等了很久,我不喜欢这种游戏。”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眼睛直盯着她的脸,她咬着嘴唇不出声,慢慢垂下了眼睑。这个轻微的小动作,仿佛是默许,又带有点引诱,他的情欲被挑逗起来,目光直从她微张着的衣领里看了进去,衣领里曲线玲珑,若隐若现。他伸出手,解开了她的衣扣……
在阵仿佛被撕裂般的痛楚中,她突然想起个每天都用脚踏车载着她去学校的男孩子,她想起他阳光般明朗的笑容,在微风中飘扬的额角故意蓄长的那绺长发……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骑脚踏车,他是喜欢她紧紧搂着他的腰的那种感觉。所以,他总是故意左拐右绕,吓得她紧紧搂住他,连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背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已经有很久,他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她以为早把他忘却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么清晰地想起来,她开始后悔,身心都痛苦起来。
晚上十点,谢仲尧把她送到了家里楼下,“我不送你上去了,收拾好东西,司机明天早上会来接你。”
她点了点头,下了车,看着这辆闪着华丽光线的豪华轿车从她面前无声滑走,她依然记得声尖锐的刹车声后,那阳光般的笑容飘扬的长发就斜蹬着车,转头望着她,而她麻利地跳下来,带着串银铃般的笑声,向楼上跑。
“明早来接你!”他总在后面这样叫。
她茫然眨了下眼,男孩和脚踏车消失了。她转身向楼上走,开了房门进屋,父亲和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响,转头问:“怎么这么晚?吃饭了吗?”
“吃了。”她关上门,站着没动,看见母亲的头又扭了回去,盯着电视。她忽然用很大的声音说:“我交了男朋友,明天就搬出去。”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看着她。
她看着父亲有些花白的头发,谢仲尧好像根白头发都没有,不知是真没有,还是染黑了。她有些自嘲地笑下,“他年龄比你还大,可是很有钱。”
父亲的眼角抽搐了下,却没有做声,他们的表情似乎都很漠然。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用背死死靠住,咬着唇,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想挨父亲的巴掌,想听母亲的大声责骂,然而,却都没有。她很失望,然后庆幸,她终于能从这漠然的家里走出去了。
她收拾了极少的衣服,装在只皮箱里,四下环顾,这小小的斗室住了十几年,能带走的东西居然这么少?她搬出去后,这里切就不再属于她了,长大了的妹妹早就在等这间屋子。不过,她现在应该有能力为他们换套大的房子了。
听见有人敲门,她站起来,开了门,门外是母亲苍白憔悴的脸,“明天就搬?”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
“他是谁?”
“谢仲尧。”
她沉默了会,说:“有钱的男人都花心,现在他对你好,你就要为以后打算了,别让自己吃亏。”她顿了顿,声音哽咽起来,“都是你爸没出息,委屈你了。”
她再也忍不住,扑在母亲的怀里痛哭起来,末了,她擦干眼泪,慢慢说:“不怪你们,是我自己不想捱。我自己选的这条路,我不会后悔。”
她带报复性地挑了香港最贵的楼盘,买跑车,珠宝,她的住所装饰得几近奢华。谢仲尧很轻松地开支票,这点,对他来说不过九牛毛,他养得起。
她糟蹋他的钱,他糟蹋她的青春,这种交易他认为很公平。
她开着跑车在香港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逛,在大大小小的商店里胡乱购物,几个月后,她终于厌倦了,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她蜷在屋里看电视,屋子大而冰冷,没有点生气。
外面忽然响起很急的敲门声,她趿上拖鞋,懒洋洋地走过去开门。门开,片冰冷的水猛地泼在她脸上,她激凛凛打个寒颤,几个月的浑噩突然在瞬间清醒了。
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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