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话一出,文执初如堕云雾里。
知他听不明白,舒眉也没打算他现在能明白,遂告诫他道:“想要不受制于人,就得时刻清醒,不让感情干扰心智。白白被人利用了去。”
她这一通说辞,让文执念更糊涂了。
知他听不懂,舒眉最后只说了句:“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现在只需记住,咱们是外戚,一家,不必与离权位太近的人有过多纠葛。”
这一句文执初倒是隐约间有些明白。
大姐指的是葛大哥吧!
他在紫宸殿曾听泰宁帝唤对方作“王叔”。
弄明白这一点,文执初不由抬起眼眸,朝大姐的侧影望去。
她的面容在幽暗的灯影中,虽映得不甚明晰,他却莫名感知到一种压抑。
感觉到小弟朝自己望过来。舒眉扭头向他微微一笑。吩咐道:“你只需要让得好生念书。别的事莫要操心了,等你金榜题名,能挑起咱们文家重担的时候,大姐才算真正有了依靠……早些歇着去吧!”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文执初向她揖了一礼,就退出内堂。
众人皆以为,只等第二日天亮,长公主一行人会马上离开这个叫“松溪”的地方。
没想到,就在天快亮的五更天,驿馆的众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过后,馆内恢复平静。
舒眉披衣起身,唤来在门口过值夜的仆妇,给她吩咐了几句后。就回到寝间的软榻上坐下。
又过了约摸小半炷香的时间,得她吩咐的那位总算返转回来。
“殿下,大事不好了,听说,听说三舅老爷出事了……”见到舒眉。那婆子朝她忙急急禀道,“听那边一个叫方卓的兵爷说,葛将军带人赶到出事的地点了。”
这番语无伦次的话语,让舒眉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只见她一把抓住那婆子:“吴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出了事?”
手臂被抓疼了,吴婆子这才清醒过来,她这半碴子话,让长公主误会了,她忙解释道:“殿下莫要慌张,死的那人不是舅老爷,是春红楼一跑堂的……”
“春红楼?”舒眉眉头蹙得更紧了。
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吴婆子朝自己右脸“啪”的一巴掌,歉然道:“奴婢该死!嘴上没遮没挡的,没得污了您的尊耳……”
她这番动作,让舒眉隐约间明白过来。
这“春红楼”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怎么那地方出了命案,怎地跟三舅扯上了关系?难不成两舅父和表哥是被人掳到那儿去了?
舒眉略一沉吟,喝止吴婆子的自罚动作,问道:“吴妈妈不必如此!你倒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在那个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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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荷风苑归来,回到竹韵苑内室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等施嬷嬷和雨润将午膳准备好,她望着案上的菜式,试着吃了几筷子,不是太合味口。稍稍填了填肚子,舒眉就放下了着勺。
见她这就要起身,旁边一名穿着茜草色比甲的丫鬟,忙出声问道:“夫人,您就不用了吗?”
舒眉抬眼望过去,这丫头长得肤白唇红,一双眸子莹润亮泽,眼角微微上挑。蜂腰细腿的,颇有几分姿色,让人猛地看过去,只觉眼前一亮。
“嗯,收起来吧!”舒眉瞧着这丫鬟有些脸生,遂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何处当差的?”
那丫鬟脸色一僵,连忙矮身答道:“禀四夫人,奴婢名叫青卉,原先在霁月堂里当洒扫丫头。两年前拨到竹韵苑当差,成了四爷的贴身婢女。”
“哦,那你是家生子了?”舒眉接着追问了一句。
“回主子的话,奴婢母亲是针线房的人。祖辈确实一直在齐府。”青卉恭敬地回道。
舒眉点了点头,不再言语,把人遣了下去。饭后在院子里遛达一圈后,她就回屋里午歇去了。
起床的时候,雨润及时前来禀报,说在她歇息的时候,那名叫“青卉”的丫头,悄悄蹭到院墙外面,跟一个脸生的丫鬟,在一处说了好些私房话。两人分手后。那丫鬟离开方向,好像朝着丹露苑去了。
舒眉淡然一笑,心里有了几分计较,在梦里的提示下,她从来不认为,这竹韵苑会是安乐窝。不然,半夜哪会被人诓了出去的?这里面还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
恐怕如今这院里没任何秘密可言了。
圆房之夜被夫君当众甩了大耳聒子,捧高踩低的下人们,自然是虾有虾道,蟹有蟹道。争先恐后地拣高枝去了。
舒眉猛然记起。这叫“青卉”的丫头。可不就是那天给齐淑娆报信。说自个儿醒的那位。今早迎齐峻进门的,好像也是她。这下子更有趣了,求上进的丫头,她总得给人机会不是?!
不知怎么的。舒眉一想到昨天醒来后,高氏那清冷的声音,心里就打了个寒战。
在这府里,她想无病无灾地活下去,就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从高氏行事作风上看,不仅仅是阴狠的问题。有她娘家势力在,简直算是有恃无恐的霸道。且府内到处都她的耳目。
她现在的处境,如同在走钢丝,一个不留意。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舒眉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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