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撞到史嬷嬷后，忙给她道声“对不住”，然后就弹跳开了。朝湖边围墙那头逃窜开去。
舒眉主仆几人被骇得连连后退。尤其是雨润，觉得那人好似曾经哪里见过，望着那男人背影，不由发起呆来。
被那男人撞得跌倒史嬷嬷，双脚抖得站立不稳，她正要出声喊人来抓贼，就被旁侧施嬷嬷一把给捂住了嘴巴。
“我说大妹子，人都跑开了，你这时再来喊，岂不是凭白给你家姑娘招惹来闲话？”她及时地劝阻住了那老仆妇。
舒眉目光倏亮，若有沉思望着史婆子。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齐淑娉身边那卖主丫鬟碧莲。
“后院怎会有陌生男人？嬷嬷你……”舒眉死死盯着对方，想从她表情中寻出一丝端倪来。
史嬷嬷扑嗵一声，跪到四夫人跟前，朝她申辩道：“奴婢真不知，刚才那人像是从茜枫园里逃出来。那地方自上回姑娘寻短见被救回来，王爷就下令封了园子，哪里还让随便进出。那人定是见着府里办丧事，乘机来顺手牵羊……”
舒眉拧起眉头，想起上回幽岚山遇见端王爷后，朱护卫跟她提起过，端王府守卫森严，他还想着去取经呢！
难不成王爷一去世，府里就乱成这样了？
不过，她今日是来吊唁，看望过齐淑娉后，才算完成了任务。这鬼气森森王府，还是早些离开才好。
舒眉望了史婆子一眼，然后转身跟施嬷嬷和雨润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些去看望四姑奶奶吧！”
施嬷嬷点了点头，朝跪地方老仆妇道：“起来带路吧！别忘了，你卖身契还捏齐府太夫人手里。”
史嬷嬷神情一僵，讪然地站立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到前面带路去了。
到齐淑娉所住小院后。舒眉总算才见识到。先前史婆子口中破旧小院，是怎样一副情景了。
从昏暗堂屋走进去，是简陋寝间。里面陈设灰旧，户窗破败，若不是知道齐淑娉住里面养病，舒眉还以为。这里是放废弃物柴房。
果然，后来齐淑娉回答施嬷嬷询问，就证实了她这一猜测。
“杜母妃说，这里离湖边近。空气好又僻静，适合我养病。就把堆放旧物院子收拾出来了……”说到后面，她声音抖得都有些不稳。
施嬷嬷拧起眉头，问道：“你们府里听说还一老王妃，怎地，她就不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齐淑娉缓缓抬起头，望着她嫂子：“祖母早十年前。就道观里出家了。如今都成仙了，哪里还会管这等俗事。娉儿知道，不就是嫌弃我坏了他好姻缘……”
舒眉终是心有不忍，跟着问道：“上回我见过你们府里冯侧妃，她还是个通情达理，难道她就不管你吗？”
齐淑娉没有立刻接话，捂着嘴巴重重地咳了两声，有气无力地答道：“她倒不希望我有事。只不过王爷以前定下了规矩，各王妃管束自己名下子女事。她也插不上嘴。”
舒眉扫了屋内一圈，望着她小姑子道：“这事还是得你把病养好，身子骨没问题了，多到灵堂那儿孝，难道她们还撵你不成？”
齐淑娉一时没明白她意思，怔怔望着她。
舒眉盯着对方眼睛，郑重地提醒她：“你这病，听咱们府里请来大夫说，是忧思过重才致总也好不了。妹妹你不觉得。此次守孝。是一次绝佳机会吗？等这两三年熬过去了，就是有这心思。怕也不敢轻易采取行动。宗人府那边，还有人管束那些皇亲贵戚行为官员。”
这几句仿佛是道闪电，一句惊醒梦中人。
舒眉见她明白过来了，忙补充道：“你再为难，还有我当初艰难？总归你还有娘家隔壁，他不敢真乱来……”
齐淑娉彻底清醒——是啊，四嫂当初进门后就守孝，既没圆房，后来娘家人也不身边，还不讨母亲郑氏喜欢。想她小小年纪都撑过来了，没道理自己还比不过她……
舒眉见她脸上渐次露出喜色，知道她想通了，说道：“你若缺什么药材，管让人递信回宁国府，家里这点补给还是有。千万不自己泄了底气！说起来，你也是公府千金，出身也不比别人差。若是你自个撑不住了，娘家人再为你出头，到时也无处着力了。”
齐淑娉挣扎着爬起身，握住四嫂手：“多谢嫂子提醒，娉儿知道自己没用，给你们添麻烦了。但为了姨娘安度晚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齐家人丢了脸面。”
舒眉拍了拍两人交握手掌，道：“这才像齐家女儿，你大哥四哥其实都挺关心你。对了，那个碧莲后怎么样了？”
齐淑娉听她提起那背主小蹄子，一股怒意往胸口涌来。
“出嫁时候，姨娘就将她卖身契给我了。她疯傻后，妹妹让人把她卖到人伢子那儿，听说，她们要一拔人到山西矿上做苦力，疯傻都不忌讳，只要有一股苕力气便成……”
舒眉见她自信满满，遂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其他人还安份吧！杀鸡骇猴效果怎么样？”
齐淑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顿时多了几分神采，轻声道：“嫂嫂请放心，她们现不不敢动弹了。以前，或许卖过我消息给丹露苑那女人……”
见她能有把握这样说，舒眉欣慰地点了点头，鼓励她道：“好好照顾自己，两三年一晃就过去了。说不定四姑爷到时会改邪归正呢？只要宁国府不倒，终归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毕竟不是蓬门小户出身……你娘家还有兄嫂。”
齐淑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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