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心头一惊,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果然是正宗书香门第。
从秦芷茹身上,她又想到吕若兰,也不知高氏怎么想,竟然霸道到,会瞄中这样身世女子来当炮灰。
她正这儿思忖着,突然,有一个丫鬟从旁边走过来,朝秦芷茹福了一礼,跟她说道:“安妈妈派奴婢过来,跟表姑娘带个话,说水榭那边已经收拾妥当。表姑娘可以请客人过去了。”
秦芷茹回过神来,对舒眉笑道:“舅舅前面招待文友,咱们到湖边先坐坐,等他们散了,再把师嫂引到舅舅那儿去……”
舒眉福了一礼,说道:“有劳秦姑娘了!”
秦芷茹璨然一笑,说道:“别秦姑娘、秦姑娘地叫了,听着怪别扭。师嫂若不嫌弃,你叫我做芷茹吧?!”
舒眉跟着笑了笑,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芷茹你也别师嫂师嫂地叫了,没得把人都叫老了,你也跟林家姐姐一样,叫我做舒儿吧?!”
听了这话,秦芷茹不由一怔,心里有些诧异。
心里暗想,这女子年纪虽小,倒也真是个爽朗性子,若是换另外一个人,说不定巴不得人家叫她作齐四夫人,毕竟以师兄这般人材。冠上他姓氏,是无比荣光之事。
秦芷茹不由也联想到吕若兰身上。
上回红叶山庄,她无意中听到高氏姐妹对话,原以为舒眉是位悍妇。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感觉。
那天师兄及冠日子。她从齐府返回府中路上,特意拐到吕府去看望过她。可听吕府门房说,他家小姐出去还未回来。
原来真是以生病为托词,吕若兰自己不敢再上齐府。那是铁板钉钉事实了。
秦芷茹思忖到这里,不由抬起头,开始打量起舒眉脸。
这女子眉宇间。似乎总有一抹忧愁,跟她闺名很不相符,难不成……师兄娶她真是心不甘情不愿?
想到这里,秦芷茹心里一颤,难不成师兄心里真有吕若兰?
她还没来及细想,便听得舒眉转过脸来,问道:“芷茹。你知道这湖里荷花,一般什么时候败?”
猛然间回过神来,秦芷茹笑道:“这个我倒记不得了,你这是……”
舒眉莞尔一笑,解释道:“其实。我以前见过一幅画,是细雨残荷写意,真很有意境,若是能见上一次,我定要把它画下来。”
秦芷茹跟着笑道:“舒儿是你喜欢‘留得枯荷听雨声’那种意境吧?!”
舒眉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草木那种姿态下,才有一种让人回味无穷境界美,仿佛有种悲怆力量。”
秦芷茹只觉眼前一亮。上前紧握住舒眉手,说道:“我也是这样觉得,以前我曾见舅舅画过,不过每次完成后,都把画作焚毁了?”
“为何?”舒眉十分不解。
秦芷茹喃喃道:“我也不知是为何?难不成怀念某位不故人不成?”
舒眉蹙眉沉思,心想或许是吧?!古代文人总喜欢焚稿焚画祭奠逝去有朋友。
她也没有再作多想。
可是。当男人那边诗会完毕,齐峻领着她去拜会竹述先生时,心里隐约有了答应。
竹述先生大厅里,舒眉见到挂中堂上那幅画,心里不由咯噔一亮。
自从后来梦中,她把跟爹爹一起生活经历,七七八八回想起来,便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包括从小跟爹爹学习情景。
以舒眉学画七年经历,她可以断定家中那幅雨中残荷图,就是竹述先生所作。
只是不知,先生那为何每次画完后,要焚毁呢?难不成是为了让她家那幅画作,成为孤品?
竹述先生是位四十左右中年儒生,身着藏青色袍子,脸容瘦削,眉目疏朗,神情十分冷肃。
见舒眉望着墙上山水画发呆,他不由问道:“比起你父亲作品,鄙人画作入得了你这丫头眼吗?”
这般尖锐?舒眉不由心里打鼓。
他们不都说,竹述先生是她爹爹是莫逆之交吗?难不成传言有误,其实是瑜亮情结?
想到这里,舒眉忍不由朝齐峻望去,希望他能自己一些暗示,该如何应对这怪脾气夫子。
齐峻也是一愣,他还从未见过,自己先生会如此对待一名女子。他从大哥那儿听说,先生跟他岳父十多年前,确实是无话不谈好友,怎么会这样?
他不由也惶急起来,对着妻子舒眉,不停给她使眼色鼓劲,让她不用惧他。
舒眉见他开头也是一副茫然表情,哪里还有不知道。
她略一沉吟,心里就有了主意。
“小女子见识少,不敢斗胆妄言评判大家作品高下。不过,小女从小被家父带身边耳濡目染,多少练就一番个人喜好。先生这幅画意境,让小女子叹为观止,确实是世人追着效法。家父见了,应该也会称道。”
“我也听说,有不少人家动那心思。只是晏老太君和郑夫人,每当听到有人提起亲事,就开始打起马虎眼。人家猜测,齐四公子说不定以后会尚主。”岑氏往深里分析。
“尚主倒是不会!你忘了,齐家大姑娘和亲后当王妃了,天家就不怕里应外合?”那名年轻妇人提出异样看法。
“呵呵,你说有理,看来京城能配上齐四公子,怕是少之又少了。不过,我听说他跟吕家姑娘处得不错……”
那一头,跟姐妹们一处玩耍舒眉,跟几家前来贺寿小娇客,几句话功夫间就混熟了。从枕月湖上画舫出来时,齐淑婳提议到荷风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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