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达尔惨笑:“默古长老,凭我们勃勃尔部的实力,无论是西迁河湟,或北返漠北,如果额尔只斤部是九死一生,那么,我们就是百死一生。缺了劫掠商贾、秦人、盐井的所得,我们恐怕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怎么熬得过那漫长、艰苦的旅途!?”
听呼兰达尔这样一说,众人也沉默了,知道这是事实!
在秦与匈奴地几次大决战中,勃勃尔部的牧群绝大部分都损失了,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去秦人嘴里虎口掏食的地步。
毕竟,他们和纯粹为匪的‘风狼’不同。
兀延哈部,也是如此。
只有额尔只斤部,因为部族比较小,不引人注意,额尔赛思黑又狡猾、机警,这才躲避在偏僻的贺兰山附近逃过了秦人和月氏人的多次扫荡,保存了大部分元气。
也正因为有着比较丰厚地家底,额尔只斤部才敢冒险九死一生地横渡千里沙海,远迁河湟。
想明白这一切的众人面面相觑:如果不能战,又不能走,那么,便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但是,这话一时却没有人愿意说出来,毕竟这并不光彩,而且秦人肯与不肯那还是非常难说的事。
沉默了许久,还是默古咳嗽了一声,苍老地道:“既然大家都不愿开口,还是我老头子说了吧。首领,派人向银川的秦军官长投降吧。这是我们勃勃尔部延续下去的唯一出路了。”
呼兰达尔苦笑:“默古长老,您以为秦人会接受我们的投降么!?他们对敌人的凶残甚至胜过我们匈奴人!”
默古长老缓缓地道:“首领说得对。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成呢!?但凡是人,总有弱点,我们可以送金银、送美女,送一切可以送的东西,只要他可以接受我们的投降,什么都好谈。即便是再屈辱的条件,也好过我们举族地覆灭。”
忽然,有人怒吼一声:“如果真是这般屈辱,我们就奋死一战吧。轰轰烈烈地战死,总好过那般屈辱的活着。”
众人视着,却是最年轻地头领休哲。一时不禁都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默古苦笑道:“休哲,你还年轻,虽有一腔锐气,但你想过没有:这种明知必死地战争,族人们愿不愿意去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老阿玛、婆娘、还有孩子!?”
被默古这么一问,休哲一下子就萎了,看了一眼沉默的众人。知道都没有为荣誉绝死一战的勇气,一屁股便坐了下来。一脸沮丧。
是的,对一个已经失去勇气的民族来说,生存才是最重要的。荣誉,不过是过眼支烟,不值一钱。
“真地,要走这一步吗?”呼兰达尔脸色说不出的哀伤、愤怒,还有难过。
“首领。我们没有选择,赶快决定吧,不然,秦人一旦杀来,那就一切都完了。”默古缓缓地道。
呼兰达尔扫视了一下其余众人,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但是,意思已经相当明了。
呼兰达尔目光中有些潸然。缓慢但沉重地道:“那好吧,我马上就派人试试。或许,昆仑神还能眷顾我们这些可怜地子民。”
暗地里,众人都松了口气,对生的期望一下子又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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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川城,守备府。
傍晚的夕阳。是美丽的,金黄而灿烂。
天气仍比较炎热,密密的枝头,无数的蝉儿欢快地歌唱着,演奏着一首纷乱的交响曲,有些闹人。
不过,这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嫌这些蝉儿吵闹,大家地心都被近日胜利的喜悦所笼罩。
陈汤有些头疼地摸摸脑袋,这是昨日胜利回军带来的后遗症。痛饮半夜之下。也不知喝了多少碗烈酒,弄到现在都还有些晕乎。
现在。不是陈汤值勤的时间,李旷在写着战后的奏表,所以,陈汤得闲便在演武场练起剑来。
这剑法,还是陈汤小时候父亲教的,虽然不是出自什么声名赫赫的名家之手,但也是陈汤祖辈用鲜血凝成的沙场心血,一招一式毫无虚头,只讲究一击必杀,非常实用。
剑光霍霍,陈汤舞得极快,一时竟有隐隐地风雷之声。
练得兴起时,连稍微的头痛也忘记了,精神备增,剑影光寒中,杀气阵阵外溢。
忽地,有人跑了过来,大声道:“陈汤,陈汤,别练了,别练了。”
陈汤收招定势,一转头,诧异道:“宋健,干什么如此惊慌?勃勃尔人杀来了?”
宋健笑道:“倒是真有勃勃尔人来,不过不是杀来了,而是来投降的。”
陈汤一愣,有些难以置信道:“真的?”
“那是自然,这等军情大事,我也敢开玩笑!?按军令,报错了一个字都要掉脑袋的。”宋健一脸认真道。
陈汤一下子就有些发愣,宋健奇道:“陈汤,陈汤,你发愣什么?赶紧向大人汇报啊!”
“噢,你将他带进来,记住,要好好搜查,别是刺客。我去请示下大人,看看见是不见。”陈汤回过神来,忙道。
“好的。”宋健点了点头,急匆匆去了。
陈汤有些郁闷地耸了耸肩,便向李旷房间走去。
说实话,他是不愿意接受勃勃尔人投降地,一则少了一份战功,二则以前那么多乡亲被勃勃尔人杀害的血仇绝不能算完。
想到这里,陈汤脚步加快,几下便来到了李旷房前。
这时,陈江、侯成正守在门前,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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