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外,追魂鼓声响起……
一颗血淋淋的螓首,高悬于辕门之外。
旁边,是那军司马的人头,扔滴着血,染红了辕门大地。
远远的,负责监视鸾卫营的羽林军吃了一惊。
这鸾卫营的主将,如走马灯似的换了无数,却从没有人像今天这样,进门就杀。
这个主将,莫非是疯了不成?
有些羽林军还想凑过去,在这里看守,难免会有些监守自盗的人。
但很快被人拉住,轻声道:“你可知那鸾卫营的新鸾营校尉是谁?凉州刺史董卓之子,大名鼎鼎的虎狼之将……把月旦评的许劭先生都敢气死的人物,你过去找死不成?”
那羽林军,立刻缩回了头。
远处,有一队车辆行来。
押车的,却是董铁、马嵩和十名巨魔士。
有人要过去阻拦盘查,但发现这车队中的巨魔士,和董俷带进鸾营的人居然是装束一样,也就立刻明白过来,放车马同行。
不过很眼红!
堂堂羽林军,这装备却比不上一个刺史的私兵吗?
此时,鸾营之内,一阵哭号惨叫。
董俷下令,所有丢掉兵器,坐下来的女人们被拉走,每个人赏二十军棍。
掌刑的,是任红昌和她的虎女们。
这些姑娘虽恨其不争,但也怜其经历忐忑。打的时候,手上自然也就留了一些力。
可即便如此,那些女官们,也被打得一个个血淋淋。
白花花的后背上,血肉模糊,看上去是触目惊心,那还能让男人生出半点的情欲?
任红昌过来交令,董俷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心里小鹿扑通通乱跳,轻声道:“主公,刑罚完毕,请主公检验。”
董俷一笑,可把个任红昌又吓了一跳。
也难怪,董俷的笑容,看上去比不笑的时候还要阴森。小姑娘心里有鬼,自然也感到紧张。
“一群娘们儿,难道让我去看她们光着身子不成?”
董俷说完,朝典韦看去。
“大哥,把那些杂物给我烧了!”
典韦应命而去,不一会十名巨魔士举着火把,走到了那一堆杂物的跟前,火油倒上去,火把随之扔出。噗,火光冲天,带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浓烟滚滚,烈焰熊熊。
不少鸾卫营的女人惊叫起来。
但刚发出声音,立刻捂住了嘴巴。
那杂物之中,有不少她们的衣物,心爱的饰品,玩具……可如今,却都付之一炬。
满心的仇怨,可又不敢说话。
董俷之前已经说过了,在这军营里,将领不可违。他没有让她们开口,谁敢说话?
看着那熊熊的火焰,董俷的目光很复杂。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一把火,也将你等和昨日断绝。今日之鸾卫营,和昨日之鸾卫营,再不如一。尔等未来要如何作为,如今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董俷的声音很低沉。
那一句昨日之日不可留,他记不清楚是出自何处,只是听人说过,随口就用出来。
可这一句话,却也令校场内鸦雀无声。
董俷站在点将台上,负手而立,“也许你们觉得,我不过是这鸾卫营的匆匆过客,何必要对你们如此苛责?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我听到当年阴皇后创立的鸾卫营,如今却变成了一群倚门而笑的风月之地,心实痛之……尔等,真的就愿意在此地,做一辈子行尸走肉,做那羞耻之事吗?你们的父母家人若是知晓,又如何见人?”
鸾卫营中,气氛压抑的令人心悸。
车马在辕门外停下来,董铁和马嵩示意所有人,都不得出声。
董俷的声音,如同巨雷般响亮,即便是远在鸾卫营之外的羽林军们,也听得清楚。
深吸一口气,董俷说道:“我曾记得古书中曾有民谣,说的是一个女人代父从军的故事。其文辞简约,却琅琅上口。我试诵之,你们听完之后,再来回答我的问题。”
那民谣,是董俷上一世在初中学过的一篇课文。
按照教学大纲和考试的要求,这篇课文是一篇重点,故而董俷在休学之后,记忆仍然深刻。
“我记得那民谣是这样说……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董俷诵完,也沉默不语。
殊不知,身后那任红昌目光迷离,好像着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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