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木合最近刚刚从塔塔儿迎亲回来,他娶了塔塔儿某位大领主的嫡亲女儿为妻,这便是他对部族之境的考量,一提起铁木真来他恨的能咬碎后槽牙,越想越觉得窝囊怎么就跟这么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结了安达,还为他卖命的与蔑儿乞一战,到头来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一夜之间便带着人走了,还带走了他许多族人。
他也曾四处向人抱怨此事,说铁木真是如何的卑鄙无耻,可在蒙古部族间偏就是得不到响应,常有别人似看他笑话一样的陪着冷笑几声,得到如此应对,札木合更觉得铁木真是个下作之人,只会做些收买人心的勾当,干的却都是见不得光的丑事。
他心中盘算了许久,与塔塔儿联亲是唯一可破他此时尴尬处境的方法,塔塔儿大族长受封金国,塔塔儿乃金国属部,雄踞在呼伦湖以西,女真人都称塔塔儿为鹰爪,在草原之处是谁都不敢招惹,关键是他们和乞颜部有仇,实则要说这仇是在蒙古部族有可汗的时候结下的,只是后来蒙古部族没有了可汗,各首领为了立威常与塔塔儿作战,尤以也速该统领之时为盛,札木合心想不如就将这根梗刺世仇移嫁到铁木真的头上。
他派了特使表达了自己这份想结联亲之好的心思,很快得到了回应,大族长指了自己舅父的嫡亲女儿,也算是给足了札木合面子,札木合摆了庞大的迎亲队伍,把这位塔塔儿的贵族女人迎回了族中,如今已是连庆了二十日光景。这日还在大帐之中摆喜庆酒,有先头快马信使已经狂奔了回来,信使跪在大帐中间,低着头扶着胸口在猛喘气。
“有什么事?”
“族长大人,绐察儿大人,绐察儿……”
“绐察儿回来了?”札木合把话接过来,“我就知道他在金国呆不住,回来也好,刚好赶上我迎娶新人,他离部族还有多远?兴许还能赶上吃今夜的喜酒。”
信使在三里之外被拦下了马,是一路跑进来的,气没喘顺话没说完,札木合就自己先说了这许多话,此时信使吓得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他白着一张脸,微微挑着眼皮,不敢直视札木合。札木合看他的样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摆了摆手,歌舞乐器都退了出去,帐中豪饮的各那可儿,看见札木合的脸色渐沉,也都停了饮酒作乐,搂着抱着的奴人女子都推到了一旁,女奴们一看都低着头退了出去,帐中留下的女人除了札木合亲娶的妻子就是他的正妻。
“绐察儿怎么了?”
信使声音颤抖的小声说到:“被……铁木真的那可儿,拙赤达儿麻射杀了。”信使话音刚落,札木合拿起个碗朝他的头上丢了过来,哗啦一下碎了一地,信使头上立刻有血渗出却不敢支声,在座的那可儿面色沉重,有倒吸气的声音。
“你再说一次。”
“绐察儿大人收了些闲散牧民作奴人,奴人进献了许多马匹,哪知铁木真的那可儿拙赤达儿麻,说那些奴人马匹是他的,一气之下便将绐察儿大人射杀了。”札木合猛的起身将面前的长条木桌掀翻在地上面摆的各类吃食散的到处都是,身旁的两个女人吓得起身尖叫着后退抱在了一起,札木合转身朝着她们喊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札木合几步走下正席:“他们此时在何处?”
“族叔带着绐察儿大人的尸体,在回返的途中,已在八十里之外,兴许两个时辰能到达族中。”
札木合脑顶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被气的满脸通红,“我当真是有个好叔叔,连个抱恙之人都护不住,竟有颜面将尸体送回来,族中竟是些白享尊荣的无用之人,我札木合费劲心力的为你们挣下崇贵的身份,却白白给了一些屁事都做不得的人!”两旁坐的那可儿,被札木合这段话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听起来他好似在骂他的叔叔,可是他这一棒子似是把所有人都抡了个跟头,一堆人互相使眼色却不敢言语。
信使赶忙补充说到:“族叔已经将拙赤达儿麻捉住了。”
札木合蹙眉看他斥责:“把话说完!”
“族叔还捉了铁木真的千户博尔术!”
“你说谁?”札木合揪着了信使的脖领子,显得有些激动,本是怒意的脸上,却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博尔术!”信使胆战心惊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众座皆有色变,札木合终难压住笑意,闷着声沉笑了一阵,在座之人紧张的心境终是缓和了。
札木合大声呵到:“这便是被铁木真欺压至顶项了,你们都听见了吧?就算他想说是失手而为都是混不过的,铁木真的千户定是要护他的那可儿,可惜终归是个草包,还是抵不过我札达兰氏的骁勇之人。”
札木合转身回到正座,坐的端正:“我札木合行事一向端正重信义他铁木真是如何对我的?天见清澈,我心神领,铁木真对我欺辱过甚了。”
众那可儿,都起身向札木合行礼,把能说的脏话都说出来骂了一会铁木真全家,札木合终是由闷笑变成了大笑几声。挥手退了一众那可儿,便开始细思量起此事,总觉得这信传来的是有些怪,铁木真的千户怎么就跑这么远来杀人?他蹙眉问信使:“族叔,还说了些什么?”
信使也是茫然,“族叔只叫我如此说,我便如此说了,具体细事当真是不知。”
札木合选了一处偏僻较小的寝帐,带了两个伺候的奴人等着叔叔带着博尔术和那位拙赤达儿麻回来,一口一口的喘着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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