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终礼三师兄没有扭转乾坤,信五师兄提了剑就要陪我下山。
临走前,信五师兄一派豪情,扼腕辞别观中众人:“众位,信五就此拜别。”然后三步跨到礼三师兄身边,耳语了一句:“来日方长。”
十狼当即从我肩头摔到地上。
信五师兄是我七个师兄里面最老实的,结果断了袖,所以,事实证明,面上的老实不是真的老实,可能会老湿。
按照师父的要求,我和信五师兄往胡杨山上的胡杨观找胡杨道长也是半仙师父的师兄他唯一的弟子风雅宋去。
我私心觉得,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带这个风雅宋去找傅碧星,说不定他们两个一见就惺惺相惜相爱相杀,成为美好的诗经六义组合长长久久。
我问师父:“为什么非得要找风雅宋?”
师父说:“最近观里香火钱紧,你风师兄家财万贯,找到他同行,你一路上才能不愁吃穿。”
我很高兴地去找风雅宋了。
师父关照我三件事,遇到胡杨道长,要闭嘴,遇到胡杨道长,要闭嘴,遇到胡杨道长,让信五说话。
我们走的这天,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一路上,走山看水,时常在某个景点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朝路人吆喝:“亲,要不要画幅画啊,只要五文钱,就能留下你在这里的足迹哟。”
我瞄了眼那人的手笔,啧啧,把刚刚那个种菜的大妈画的太*了,凤眉星目的,水桶腰愣是被他砍成了小蛮腰,这种想象力和难度系数只有我们道观里最会画丹青的义四师兄把师父他老人家画成檀郎可以比得上了。
忠一师兄关照我,出门在外,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但凡事也有例外。
好比说正对面迎面走来一个在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人,一身白衣,腰间别一管长笛,行走之间透着股贵气,无论是哪里,都是恰到好处的优雅,我原本以为礼三师兄已经是算长得妖孽了,这人一看就是妖孽中的妖孽。
面对这样一个妖孽,对于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但从来不穿道服的小道姑来说,是很难拒绝与他搭讪的。
我从前对自己的定义是,我是一个女道士;现在我对自己的定义是,我是一个成了亲的女道士。其实我是一个矜持的人,秉持着矜持的原则。所以在擦肩而过之后,他用温润的声音说:“姑娘,你的铜钱。”时,我矜持地转身,扯出了一个我自认为最优雅的笑容道:“不,是你的铜钱。”然后一摸腰间,妈呀,我催眠用的铜钱不见了!
“英雄!是我的铜钱,是我的铜钱!”我放弃矜持,一个箭步冲上去,拿回了铜钱。
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我木木然地站在原地。
喜欢上一个人,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孝二师兄在给我和仁七说书的时候,说到《金/瓶/梅》里,西门庆就是在被潘金莲一闷棍砸出情的,照一般人的思维来说,没人会无聊到站在某家人家的窗子下面等着被砸,因为他不知道开窗的会是潘金莲还是王婆,所以这是个偶然事件引的一段nuè_liàn。类比一下,我也不会无聊到自己把自己的铜钱扔在地上,因为我不知道会把它捡起来的是刚刚那个妖孽还是八旺。
孝二师兄不仅说的一口好书,还写的一手好艳/情小说,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懂成亲是何物,却竟然对洞房这件事了解的十分透彻的缘故,因为孝二师兄会直接了当的绘声绘色的描写洞房的场景却连半个字都不留给成亲,我分析了许许多多孝二师兄小说中情窦初开的女人的表现,现在能确定一件事,我的情窦就在刚刚初开了一下,但真的只是一下。
我也知道,与这个妖孽的相遇只是人人茫茫中的偶遇。
望着他白色的翩翩背影,我萌生了改嫁的念头。
按照原定计划,我和信五师兄爬上了胡杨山上的胡杨观找胡杨道长。
与莲花观不同的是,胡杨观不对外开放,所以大门紧闭,不得不去敲门,我用手捂住嘴道:“信五师兄,你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道士,信五师兄自报家门:“本道自莲花山上莲花观而来,奉家师半仙道长之命,前来求见胡杨道长。”
小道士说:“快快请进,蔺止道长已经在等候了。”
蔺止道长?
我沉吟片刻,自言自语:“不愧是师兄弟,一个蔺止,一个半仙。”如果能取出一个好的道号,我觉得连八旺都不会选择用莲花和胡杨来做道号。
而我也在见到蔺止道长之后,终于明白了师父让我闭嘴的原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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